和黃老板比起來,許文軒不像生意人,更不像做著黑市交易的人,他氣質儒雅,又不失年輕人特有的活潑,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那種類型。
黃老板見他進來,連忙起身相迎,洪晝隻對他揚了揚頭,算打了招呼。
許文軒也不介意,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我們又見麵了,洪晝。”
洪晝似笑非笑,“是啊,我還以為隔著千山萬水,再次見麵不知何年何月,沒想到我剛從外地回來,就能見到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給我裝上了定位,能這麼準確地洞悉我的行蹤。”
他的話說得很不友好,甚至夾槍帶棒,黃老板嘴唇張了張,似想打個圓場,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閉嘴。
許文軒卻仿佛沒聽懂話裏的譏諷之意,依舊帶著得體的笑,說道,“現在的交通如此發達,一個來回也要不了幾個小時,隻要有心,隨時都能見到的,何況我對你一直是欣賞至極的,當然會很關注。”
“說的也是。”
洪晝端起黃老板剛斟好的茶,對許文軒舉了舉,“好茶,現在可以說說找我過來的原因了嗎?”
黃老板湊近了,壓著聲音對許文軒耳語,洪晝聽不太清,也懶得去聽,左右不過是說他有《天工造物》,真的會做偽造假之類的話,他既然認了,自然不怕傳到許文軒耳朵裏,何況本來就是說給他聽的。
果然,許文軒倏然看向他,依然謙和的眼底,閃過一絲帶著貪婪的興趣。
洪晝自顧自地點上一支煙,耐心地等他們說完,才又問了一遍,“可以說了嗎?”
“當然,”許文軒說,“你還真是我最想找的人。”
洪晝不接話,等他自己往下說。
“這次去終南山,沒有什麼收獲吧?”許文軒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說出來的話,卻更加一語驚人。
洪晝倒不見得多意外,他相信方道士不會和他們真有聯係,即便將來他們找去了,方道士也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於是歎了口氣,“還是你早了一步。”
許文軒說,“不,我沒去過那裏,因為不需要去了,我父親倒是去過,你大概也聽說了,他們是找到了幾樣東西,不過你不知道的是,那是贗品。”
洪晝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贗品?”
“是的,我猜早在前幾代,就有人去過,聽說過螞蟻搬家嗎?至於是誰,看看如今誰最風光,就是誰吧,財富的原始積累從來不是一蹴而就,能達到那種高度,第一桶金應該是很可觀的。”
許文軒風輕雲淡地談著,不提恩怨,然而誰都能聽得出他對那家人的恨,或者還有妒。
洪晝是真有些奇怪了,前塵往事,怎麼著也是過了上百年,不該有這麼大的恨意,何況最初還是林詩詠背叛的齊增。
他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恨齊家?”
“你不恨嗎?”
洪晝想了想,“家族這塊,沒什麼感覺,畢竟我也是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