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晝站在齊氏集團的大樓台階下,抬頭再看了一眼那棟氣派的大樓,“再見了,洪晝,這是你的世界,但不是我的。”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有人知道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隻知道加班寫數據的程序員了,而是有著洪晝的身體和記憶,靈魂卻是名字與他同音不同字的,大清乾隆皇帝的異母弟弟,廢材王爺和親王弘晝。
弘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隻是辦了個活喪避禍,就真把自己給辦死了不說,還莫名其妙地來了後世。
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但好歹走個過場,投個胎慢慢長吧,他倒好,人家泡個豆子還要等一個晚上才出芽,他的魂魄居然一頭紮進因意外死亡,靈魂剛出竅的人身上,瞬間成人,真不知道該為少奮鬥了二十幾年而高興,還是該生氣自己平白少活了二十幾年。
他以前隻聽說過病急亂投醫的,沒料到輪到自己還會亂投胎了,不過還是很慶幸,幸虧對方是個人,要是跟天蓬元帥似的,錯投豬身,恐怕現在連哭都不會,隻能嗷嗷叫著待宰了。
好在他不但繼承了洪晝的身體,也繼承了他的記憶,來這三個月了,都沒被人看出端倪,時間長了他覺得這兒也挺好,比大清繁華多了,唯二的缺點是沒人伺候和窮。
原主是先天的窮,爹娘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死了,留下一間緊挨著古玩城的小平房,和為數不多的錢,而那些錢還在安排他倆後事時,用了七七八八。
十二歲的小孩,也沒人願意收養,自己住在那個小屋裏,讀書靠學校減免,至於溫飽,得虧他長得乖巧伶俐,又是古玩城裏的老板們看著長大的,做古玩生意的人大多迷信,講究個行善積德,便時常讓他來幫著看店,給他點零花錢買飯吃。
就這樣混了幾年,原主挺爭氣,考上了好大學,出來又進了大公司做程序員,可惜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天,又飛來橫禍,直接把命丟了,便宜了弘晝這個廢材王爺,一來就避開了最苦的前二十幾年。
弘晝這個冒牌貨,在程序員的工作上安分守己的幹了三個月,在即將升為副組長的時候,突然辭職了。
今天,他就是來遞交辭職報告的。
“洪晝!”
洪晝一回頭,就看見劉組長氣喘籲籲地追來,那鋥光瓦亮的光頭,隨著跑動,被陽光映照得光芒四射,非常顯眼明亮。
等劉組長來到他麵前,洪晝問,“怎麼了?我都辭職了,有事你安排別人去做吧。”
劉組長怒視著他,一拳錘在他肩膀上,怒道,“你小子犯什麼神經了?好不容易混上副組長,說走就走?比齊氏工資還高的公司沒幾家了,別不把豆包當幹糧,一山還望一山高。”
劉組長雖然是罵,但話語中都是善意的勸誡。
洪晝平日和大多數同事都相處得不錯,也知道劉組長嚴歸嚴,但人好,於是也不藏著掖著,實話實說道,“我真不是跳槽,就是不想幹了,我不喜歡做程序員。”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從那次被車撞了後,你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嗎?誰都沒你愛加班。”
原主確實愛加班,可為什麼愛加班?還不是因為沒有其他的辦法?因為窮啊。
可現在不一樣了。
洪晝說,“可能被車撞開竅了?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了?”
劉組長看他的樣子不像開玩笑,也不好多說,畢竟自己也不能替人作決定,強留下人,隻能半開玩笑地說,“那你想做什麼?我知道你腦子好使,有門路也拉哥哥一把,你看我在這熬得,”他指指自己的禿頂,“我都聰明絕頂了!”
洪晝壞笑道,“我可記得你是自己剃的。”
劉組長怒道,“不剃行嗎?年紀輕輕的,我讓人說是地中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