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是一方的大財主,世代經商,富甲一方,家宅也建得氣派不凡,地方百姓私下都稱之為土皇帝。可奈何陳家人丁單薄,一代不如一代。外人看陳家是無不豔羨,可這其中滋味隻有陳老爺子自己心裏明白。
夜深了書房的燈還亮著,老爺子在書房裏苦悶發愁。這陳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可偏偏就子嗣稀少為了延續血脈也娶了好幾房的姨太太,然而每當有姨太太懷胎要麼早產,要麼夭折,好不容易養活大一個孩子還是個病秧子,陳老爺生怕自己後繼無人,眼瞅著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陳管家是陳老爺年輕時外出經商帶回來的,見他手腳伶俐便帶回了家賜姓了陳,這一待就是三十多年。
陳管家看陳老爺這幾日愁眉苦臉的,端著羹湯前來安慰。陳老爺子見人來到跟前說道:“我們陳家諾大的基業怕是後繼無人了!”這陳管家見老爺子如此頭疼,就給支了個招讓老爺子請個大師來給咱家少爺看看。這老爺子眼下別無他法隻好同意此法了。
不日大師隨著老管家來到陳府,擺上法陣,繞著大宅一陣嘀咕後緩緩吐出:“這陳家人丁單薄是因為祖上業障導致,需找一女子,歸魂借氣,給少爺衝喜這病自然就好了!”陳老爺子聽後連連道謝,感恩大師是救了陳家一命,賞賜了不少金銀財寶給這位大師。
這老管家不知從哪裏尋來位妙齡女子和這少爺八字相合,不出三日便籌辦好了一場隆重盛大的喜宴。陳家大宅張燈結彩、高朋滿座,並命人接連三日都在城頭寺廟施善布粥為了給那病秧子少爺積德。
婚宴當天城裏一半的百姓都來看熱鬧,這陳家也毫不吝嗇,凡是前來道賀的百姓都請上宴席一同入席。
宴席上熱鬧非凡,其喜慶程度堪比慶新歲一般。這人多了,閑言碎語也便多了。
看熱鬧的百姓開始小聲探討道:“不知道哪位小娘子遭殃了嫁給這家的病秧子少爺,這娘家人倒是個狠心的舍得自己的閨女伺候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旁邊一位怕惹事上身的人說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少說兩句積點口德吧!”
府上婚宴如火如荼的舉辦著,新娘子被婢女挽著,下轎、跨火盆,規規矩矩地走著流程。
拜過堂後被送進了新房,隻是啊這拜堂的新郎被換成了大公雞,這旁人見著暗暗砸舌,無一不為新娘子惋惜。而新娘子卻格外的配合喜娘,這紅蓋頭下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番風景……
陳家少爺久病纏身自是不能人事,新娘子隻好伺候更衣洗漱一同臥床而眠了。
自成婚以來陳府一直風平浪靜的,一點夫妻不和的消息也沒有流出,反而相敬如賓。不出半月這陳家少爺身體居然日見好轉,可這新娘子卻日顯虛弱,不知是心情鬱結還是其它。可這陳家上下沉浸在少爺身體好轉的喜悅上,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隻吩咐讓婢女好生招待著。
三個月後陳家少爺果然奇跡般複還,然而新進門的少奶奶卻是氣數已盡回天乏術。陳老爺子生怕傳出去難免引起是非,請大師做法後便草草下葬埋於後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陳家少爺也續了弦,可這新夫人的肚子就是不見動靜。然而此時陳府卻頻頻鬧出怪事,府裏丫鬟聲稱府上有不幹淨的東西,好幾次看到有一個身披紅衣的女子臉色煞白的飄在後宅,這可把女眷嚇壞了。
府裏怪事不斷,老爺子和陳少爺也連連遭遇怪事,這老爺子倒是見多識廣,可倒是把陳少爺嚇得一病不起。這原本給少爺續的新夫人還沒懷上陳家骨血,這少爺又病了,急的陳老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事情發酵地愈來愈烈 ,府裏有幾個膽小的傭人還偷偷跑了,老爺無奈隻得請回大師。大師回到陳府擺上陣法一陣念咒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此乃陳家祖上業障導致,家宅後山陰氣沉重,衝了前宅的生氣”於是讓人領頭帶去後山。
眾人來到後山,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座座的墳塚,仔細探看都是這麼多年來為陳家衝喜亡命的女子。
原來啊陳家祖上為了搶奪地盤掠奪財產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壞事,作惡多端於是這報應就落在了後代子孫身上,所以這陳家的子嗣才會無故夭折,而陳家人為了給家宅衝喜,搶奪了一個又一個的妙齡女子,其慘死後又無情的拋在了後山。
大師無能為力推手告別了陳家,不久後陳家突然走水,巨大的火舌將一度氣派的陳家大宅一並吞沒。陳家過往榮耀不再,後麵也沒有再聽到過有關陳家的傳說,好像從不曾存在過一樣。隻是衝喜的現象仍然在各處發生,從沒有被阻止過。
紅顏從來多薄命,自古以來女子的命運就不被自己掌控。女子隻能依附男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作為男人的附屬品女人可以是錦上添花的象征,也可以是隨意摒棄的糟粕。
世事如白雲過隙,人情蒼狗浮雲,許多曆史上真實發生的故事被編撰添油加醋修飾成誌怪小說,人們閑暇餘後總是會談論一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