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又是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份,時光匆匆的符號,就這麼悄然落筆。前些日子的秋色已經蕩然無存,滿眼都是落光了葉子的樹枝,在寒風中站著,有些寂寞蕭瑟。小雪下過幾場,積下的雪都被迅速清理到路邊,已不再是原本的潔白。我第一次感受到冰雨,在那樣的風中,撐傘已成為一件太艱難的事,我收起了傘,任冰雨打在我臉上,會疼,原來冰雨並不是單純指溫度,那下下來的都是些小小的冰粒,我想起劉德華的那首老歌,便在空曠的路上大聲得唱著“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走路似乎變得容易,而歌聲卻被風雨卷入,淹沒。前些天夜裏回家的時候走到我居住的WARDEN和FINCH的十字路口,居然發現有一輛警車停在馬路中間,我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事?通常情況下是很難見到警察的,更不用說警車在這裏停了那麼久。我來不及多看,便匆匆走過斑馬線回去。第二天看報道,才知道,WARDEN和FINCH在我經過之前已經封路了好久,有兩名行人被失控的車撞死,都是華裔女人。之前一直覺得,這邊交通不如國內那麼繁雜,應該是比較安全的,到這裏才從朋友那邊聽到說,即使在人行道上發生的事故,也不是偶見的。因為這邊一下雪能見度就低,視線不好,而也是因為交通不如國內那麼繁雜,所以車速都很快,一旦發生都是致命的。再來如果穿深色衣服,夜裏行走很容易被忽略,我不喜歡亮色,但我帶來的羽絨服剛好都是大紅大綠的,我對朋友調侃,反正我不是紅燈就是綠燈。這次的事故肯定是偶然,因為車的失控,隻是發生在離我那麼近的地方,而我在幾個小時以後還經過同樣的十字路口,僅僅是這幾個小時的差別,已有生命悄然而逝。有時我會忍不住去想,她們是怎樣的人,她們在這裏過著怎樣的生活,她們是否曾經想過,生命會脆弱得嘎然而止。和朋友聊起生命,她有一句很經典的話,“想生的人無法好好得生,想死的人不可以選擇死,所以生常常不是自己的生,死也常常不是自己的死。”我們無法選擇自己出生的年代,出生的地點,我們的能力也不足以去控製所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有時看似簡單的東西卻很難達到,而生命的結束也是同樣如此不可預見,在這個世界上,在這樣的人生中,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所以我們隻能簡單地,好好得活在當下,過好自己的一生。想起村上春樹作品中的有關生死的觀點,死並非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包含在生裏麵。死者隻是簡單的生命的結束,而生者繼續思考和承受生的意義死的意義。今天讀到夜雨的一篇關於父親的文章,更是確信了這一點,死時時處處都包含在生的意義裏。我有很嚴重的恐機症,我總是在飛機顛簸時想象下一秒我會不會墜落,當然這是杞人憂天了點,以概率論飛機是再安全不過的,隻是感受並非理性的,但卻引發理性的思考,在那樣的狀況下的思考,如朋友所說,又清醒,又理智,以致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是,死隻是生命的結束,不是一切的結束,而生者應該好好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