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撒下來的那一刻,神好像在庇佑著我。”
—— 《夕夕日記》
夏日總是炎熱得讓人煩躁,述日中學門口堆滿了人,學生們一個一個手拉著行李埋怨著這令人討厭的熱意。
“我到學校門口了,你快到了嗎?”
學生們推推搡搡的,吵哄哄的,噪聲一片。
日光沐浴下,是一身淡藍色的長裙隨著夏天的風飄動,像海裏的波浪起起伏伏,劃出柔和而又優美的弧度,柔軟烏黑的發絲散在肩上,透射出的影子纖瘦又靈動,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手機,腳下立著白色的行李箱,似乎與這嘈雜的世界格格不入。
*
溫婉探著頭,看著前麵塞滿車輛的路況說,有點沮喪。
“唉,我這邊塞車了,可能還要好久呢”
“沒事的,我這邊……”
夏溪剛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說到了一半,卻在不經意的一瞥,整個人都停了下來,有一時間怔住。
黑色的棒球帽子罩在腦袋上,寬肩腰窄的黑色身影,那隻骨節分明,青筋冷白的手指握著行李箱的把柄,渾身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隻一眼就跟記憶中那個模糊的人逐漸重合在一起。
怎麼...怎麼會?
眼眶逐漸微紅的夏溪,似有點不敢置信。
她使勁地擠進人群中,嘴裏念著他的名字。
人群不斷湧動,眼前注視著的那個人正在逐漸遠離。
夏溪慌忙喊出那個早已經刻在骨子裏的那個男孩。
“盛澈!!”
校門口。
盛澈推著行李的手一頓,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他,問向身邊的吳席。
“你有聽到什麼嗎?”
“啊?聽到什麼?不就是嘈雜聲嗎”吳席撓撓頭,有點疑惑。
“我是問你有沒有聽到別的聲音,比如說我的名字,懂?”
吳席更不解了,像是想起什麼,馬上換上一副關心的樣子看著他說:
“哥,你腦子是不是還沒好啊?咋還幻聽了呢?要不我們等下去醫院再檢查檢查?”
“……”
“我覺得比較需要去看看腦子的是你比較好,傻逼!”
“不是,哥,咋還人身攻擊呢?你這剛出院,又不怪我怎麼想啊,而且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滾。”
盛澈不再管有沒有人叫他,直接拉著行李箱走了。
“不是,哥!哥!”
“等等我啊,哥!”
*
“夕夕,夕夕?你怎麼了?”手機那邊不停地傳來溫婉擔憂的呼喚聲。
夕夕是夏溪小時候她奶奶取的乳名,一般比較親近的人都這樣叫她。
夕既是溪的疊音字,又與溪代表著美好的祝願。
溪代表溪流,願她清澈明亮的一生;夕代表太陽,願她有一顆溫暖善良的心。
她深呼了一口氣,為不讓溫婉擔心,盡力藏住自己的情緒:“我沒事,婉婉。”
聽到這的時候,溫婉似鬆了一口氣。
可那邊夏溪的嗓音又再度響了起來,帶著些微弱顫抖:“婉婉,我好像看見他了。”
“啊?你說誰?”溫婉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才終於明白她說的他。
她有點疑惑的問:“不可能吧,怎麼這麼巧。”
夏溪:“萬一真是那麼巧呢。”
其實她沒說的是,他們曾經是有過約定的。
溫婉試探開口:“這樣,你等我幾分鍾,我們見麵再說。”
宿舍走廊。
溫婉推著行李一走一邊說道:“夕夕,你是不是看錯了啊,你說他這一走都走了好久,怎麼還會回來呢?”
溫婉覺得夏溪是想他太久了。
夏溪忽地停住腳步,垂下眼睫,遮住了眼裏的情緒。
“婉婉,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就是他,我很想見到他。”
萬一他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回來了呢。
溫婉看著夏溪,怕是打擊到她,隻能安慰道:
“行吧,不管是不是,我們總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