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都是白天偶有陣雨的清爽天氣,對上京城的人可謂是福音。
這上京城地處本身便有些容易濕熱,近年來流行仿習川中地區的人,天涼些便吃古董羹。古董羹便是將牛油、香辛料、辣椒製成的鍋底煮沸,將食材投入,發出“咕咚”聲而得名。
天涼了,自然對香辛料的需求也旺盛了許多,前些時日,甘棠雪香料鋪囤積的香辛料便奇貨可居,一時也算是日進鬥金。
而此時,山河院裏,杜景華與甘棠雪此時相視而坐,頗有些相敬如賓的滋味。
杜景華抬頭,隻見甘棠雪澄淨無瑕的眸中,盡是淡漠,一時也有些懊悔。
他開口道:“棠雪,近日來都是為夫丟了方寸,對你和雨瑤的處理有些不妥當。”
甘棠雪笑道:“無妨的,夫君身為家主,即使未承襲侯爵,也是府中第一人,何故說這些呢,夫君隻管去做自己愛做的事,倒是把我的心眼想得小了些。”
杜景華歎了口氣道:“這侯府的將來,少不得還得靠你打理,為夫是怕你心裏頭不舒服。”
甘棠雪端坐著,神情也無變化。
杜景華又道:“夫人也不要把雨瑤的話放心裏去,她就是愛說胡話。”
甘棠雪笑著又重複道:“夫君隻管去做自己愛做的事,莫要陷入這猜疑人心的陷阱才是。”
恰好在此時,柳蘅也到山河院裏來了,說是主母也喚甘棠雪去。
甘棠雪起身朝杜景華行禮退下,就隨著柳蘅去了。
到了福壽院剛踏進廳裏,主母就拄著拐在這候著,見甘棠雪來了,急忙拉著親切說道:“我的好雪兒,這侯府幸是有你,不然又不知要如何失了方寸,百年的基業豈不是毀在一時。”
甘棠雪笑道:“主母,那三年再苦我們都熬過來了,近來怎麼老說這些話。”
杜母拉著她的手道:“好雪兒,華兒和那林雨瑤是走得近了些,但是你作為侯府嫡妻,不比尋常婦道人家,又是望族千金,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甘棠雪點頭答應。
杜母又說道:“上京城南,我有間布匹店,倒算不上是侯府的根基產業,是我陪嫁帶來的。雪兒,侯府自然是不會負了你,這鋪子以後就是你的了,你拿去妥善經營著。”
甘棠雪手裏的動作頓了下,本打算拒絕,但心中隱約有幾分未來的不測擔憂,最終還是接了下來。
杜景華這邊在甘棠雪那也算是吃了閉門羹,像蔫了氣似的,便往青蓮閣裏跑。
林雨瑤此時也等候已久,似有蓄謀得說道:“大爺好一個無情人。”
杜景華怒目圓睜,微怒道:“你又怎麼也說這些話?我安排你去把冰食鋪子妥善處理,你一言不發就走了,你可知錯?”
林雨瑤啜泣了幾聲,紅著個眼問道:“我知錯?我說那法子不好,你又不聽,當著那麼多下人麵,說是趕我走,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