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涪城哪家最氣派,那就數魏家了。魏宅位於涪城東麵,占地十畝。魏宅後院種植的十幾株桃花盡數綻放,花瓣一層疊著一層,十幾株桃樹挨得緊,花朵將天空遮住,抬頭隻看到一片粉色。桃園中心有一個小湖,湖麵映襯出一個纖細的身影,那身影手持長劍,一下往左揮,一下又往右劃。
“不對,不對!小姐,您這動作和昨天看到的差遠了!”
“怎麼不對?我昨天看到張大哥就是這麼練的,最多就是力道不足罷了,這動作肯定是沒走樣的。還有這個動作......”魏苒茜說著,右手快速往下回收,又使勁向上出劍,可用力過猛,手肘抽筋,立刻捂著手肘皺眉,長劍“啪”的一聲掉落到水裏,濺起一層水花,把魏苒茜半邊身子打濕了。
“噗......”
“誰?”魏苒茜隱隱聽到笑聲,迅速朝桃園深處望去,一陣風吹過,花枝猛烈抖動,隻看到桃花互相摩擦,花瓣你追我趕地往下飄落。
“小姐?”丫鬟荳兒疑惑地叫喚。
“荳兒,你方才聽到有人在笑嗎?”
“小姐,許是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您衣服濕了,我們回去吧!”荳兒方才隻看到一隻鳥兒從枝頭衝破粉色花雲。
魏苒茜看著桃園盡頭若有所思,這種情況不止一次,她總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她,但卻從沒有發現過痕跡。風又吹起來,初春的寒意讓魏苒茜打了個冷戰,隻能作罷先回屋更衣去了。
經過一處院門,有幾個下人聚在一起閑聊。其中一人笑著道:“二牛,你這麼急著辭工回鄉,是找著發財的門道了?”
“門道是有的,發不發財可不敢說呀!”
“你還瞞著!快說,這路子要好走,也帶上我。”
二牛猶豫了下,降低聲音說道:“我鄉裏人說能帶我去掘金礦。”
其他人聽了都嘲笑二牛,一人說道:“你這呆子,金礦都被朝廷派兵守著,你這是去偷,可別白白送了命去。你這鄉裏人是害你!”
“萬裏江河,朝廷不知道的地方多著呢。我的鄉親們有的是法子能尋到。”
幾人正說得起勁,看到魏苒茜走過來,立刻四散開去。荳兒數落道:“這群人整日閑得淨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魏苒苒倒不覺得奇怪,關於這事她略有耳聞,民間很多人熱衷淘金,他們為了獲得黃金背井離鄉,爬山涉水,多是有去無回。
魏苒茜回到屋內還未換好衣服,魏夫人的貼身丫鬟芹兒就送了一碗薑湯過來。魏苒茜不禁疑惑,怎麼今天母親竟不親自過來看她?
“小姐,今天宅上來客人了。老爺喚得急,夫人剛煮好薑湯就急忙朝客堂趕了。”芹兒看出了主子的疑惑,趕忙解釋道。
魏苒茜更疑惑了,宅上很久不接待客人了,自從八年前那件事情後,父親都是將客人請到灑金街的別院會談,怎麼今天倒破例了?這樣的破例讓魏苒茜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薑湯都沒喝,就拉著荳兒朝客堂走了。
魏宅的後院到客堂需要穿過五個回廊,好奇心太強烈,使得魏苒茜小跑了起來,不多會額頭上就布滿了汗珠。快到客堂門口的時候,魏苒茜卻踩到了衣角,整個身子被扯著重重摔到地上。
“小姐,小心!”荳兒的話音未落,魏苒茜已經匐在地上起不來了。
客堂裏的人聞聲走出來,魏夫人一看是魏苒茜,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傷勢。魏苒茜的右手被石頭劃破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往外流,她吃痛皺眉,腳似乎也拐著了,一下站不起來。魏夫人一看嚇壞了,又是讓小廝去請大夫,又是讓丫鬟帶主子回屋。
“先別動,用我這藥試試!”一個清脆的男聲傳了過來。
魏苒茜抬頭一看,隻見一張俊朗英氣的臉正看著自己,見她抬頭,男子朝自己微笑點頭,眸子裏的溫柔一望無際,一不小心就會深陷進去,移不開眼。對方並沒遲疑,左手輕輕抓起魏苒茜右手,均勻將藥粉灑在傷口上,輕輕吹了會兒氣。輕柔的觸感讓魏苒茜白皙的臉頰浮起兩抹粉色,迅速地、帶著嬌羞地低下頭。魏苒茜雖說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但也是知書達禮、舉止得體之人,與男子這麼近的接觸,這還是頭一遭。她朝父母看了看,父母卻隻盯著男子的舉動,並未做聲。
“血已經止住了,等著大夫來包紮後就無大礙。隻是傷口深,小姐還需忍著幾天疼痛了!”說罷男子又將魏苒茜攔腰抱起,對著魏氏夫婦道:“小姐腿也傷著了,我送小姐回屋!”不等魏氏夫婦應答,便抱著魏苒茜朝後院走去。
男子似乎對後院極其熟悉,不等荳兒跟上,他已經穿過兩個回廊,並在第三個回廊分叉口正確選擇了魏苒茜庭院的方向。他是誰?為什麼對魏宅這麼熟悉?難道一直躲在我背後的是他?許多問題縈繞在魏苒茜心頭,可是男子的胸膛太舒服了,加上剛才練劍費了不少力氣,魏苒茜不爭氣地靠在男子的胸膛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