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林遂在教室待的無聊。口幹舌燥，想吃點潤潤的東西。不想喝飲料，想吃水果。
行動派，她果斷走出教室，去學校後門逛。祈禱後門有攤販。
一出校門就看對麵有賣蘋果的，走近看見攤子上有塊紙板“六元一件。”果斷右轉，繼續往前。
就看見前麵還有個攤，香蕉。一個至少超過六十歲的奶奶。
“2元\/斤”
香蕉多好。香蕉富含豐富的維生素A,富有大量膳食纖維，促進消化。
不是蘋果吃不起，而是香蕉更有性價比。
林遂不太會挑水果，以前家裏買水果都是父母買的。
她家那邊會有趕場，一般是在周五。早上六七點就開始了，下午兩三點就結束。好東西都在早上被人挑完。
林成剛要開石頭，一般也就是林遂的媽媽早上七點就去趕場，差不多中午就回來了。
賣的東西很多，而且便宜。夏天十塊錢一件的體桖，四五十的外套褲子，七八十的棉服。林遂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她媽帶她趕場買的。
更小時候，林遂還會穿裙子，幾十塊錢一條，那時候林遂穿上了，得開心個好幾天。第一天還會愛惜的要死，別人摸不得，自己不能弄髒一點點。還要撒嬌讓媽媽給她紮個小辮，再穿上漂亮的連衣裙出去找小夥伴玩。
還有有趣的事，林遂當時和她媽去買東西，那天她爸也沒活幹，整整齊齊的一家三口，早上八點，準時從家出發。出發前，林遂還被罵了，“林遂，搞快點，快八點了”，“趕緊穿上鞋子，我們就走。”
林成剛第一個收拾好，背上一個背框，買未來家裏兩三天要吃的菜，還有生活用品。靠在門邊，享受一家人的吵吵鬧鬧。
“媽，這條裙子好好看哇。”
“不買，家裏裙子那麼多，不夠你穿的！”
“明明才三條……”小林遂一直站在那裙子邊。
她媽去看了棚子裏另一邊的男裝，打算給林成剛買條褲子。開采石頭，褲子最容易破了。眼睛和手都在打量和摸褲子手感，也沒忘記回林遂的話:“那還不是怪你不珍惜”，看了她一眼，“哪條裙子不是被你糟蹋了不能穿，有條白色的你才穿了幾天，就被你去摘桑椹，弄得紫黑紫黑的。”
明明感覺這些都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了，可事實卻是林遂四年級發生的事。
不知道從哪個時候起，再也沒有一家三口出去過，也沒有充滿生活氣息的打鬧。隻剩下無休止的爭吵，責備，無休止的沉默。
林遂買了四根香蕉，剛好四塊錢。挑的不是看起來很熟的，能多放一會，不想一天全部吃完。
前麵還有個小賣部，買盒鉛筆芯吧。
林遂出來就看到剛賣香蕉的奶奶，打電話。
重點不是打電話。
香蕉攤就在小賣部對麵，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就看見老奶奶嘴裏念叨著什麼，然後拿袖套摸了下眼睛。
不知怎麼，林遂感覺心被揪了一下，酸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