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梅竹馬養成記(1 / 2)

市醫院裏,趙梅昨晚羊水破了住進產科,幫她生產的是婆婆——該院婦產科楊雙瓊主任。丈夫林仁齊是一名骨科醫生,和婆婆都在市醫院,公公是一個老中醫。親戚朋友都打趣她,說她回家都有去醫院的感覺。林仁齊剛從骨科手術台下來就忙往產科跑,下手術台後第一時間給母親打電話,母親隻說:9:36生,母子平安,就掛了。雖然自己父母都是醫生,也都守在老婆身邊,但是作為丈夫沒有陪在老婆身邊他內心滿滿愧疚。“讓讓,讓讓。。。。。。”通往產科過道上急診科護士和胡明輝推車跑向產科手術室,推車上鮮血直流的顯然是胡明輝老婆。林仁齊顧不上去老婆病房看孩子和老婆,此刻他更加擔憂大學同學兼同事的胡明輝。林仁齊聯係母親後,母親急匆衝趕往產科急診手術室。明輝從鄉下一路走來不容易,他們是大學時期肩並肩學習的好同學,畢業後兩人又進入同一家醫院,一個在骨科,一個在普外,明輝老婆麗紅是一名小學教師,他們是高中同學,都來自城鎮。在此之前,兩人還開玩笑說等孩子出生後要結親家。林仁齊急衝衝跟著到產科手術室門口,看著滿頭大汗的胡明輝,關切的拍拍他的肩膀。明輝抱著頭紅著眼靠在走廊上痛苦的說:“她下樓丟垃圾,樓梯口摔倒。。。。。。”說話間,林仁齊母親楊主任小跑到倆人跟前。拉著胡明輝手說道:“你跟我進手術室。”明輝點點頭,跟隨楊雙瓊進了手術室時間艱難的一分一秒過去,楊主任對著胡明輝道:“孕29周,孕婦大出血,失血性休克,子宮破裂3厘米左右,羊膜囊未破裂,胎盤無剝離現象。胎心監測不好,孕婦摔倒時肚子是否有撞到尖銳物或者硬物,是否腹部受到擠壓?”“下樓梯踩空台階,腹部直接撞擊在地麵,隨後下身出血,孕婦無法站立。”胡明輝忍住悲傷答道。“孩子要立即剖出來。”胡明輝腦袋空洞,顫抖的簽字同意剖出孩子。“給產婦上氧氣,A型血輸入2萬毫升。”楊主任說道10分鍾後,一個女嬰從產婦肚子裏抱出來,沒有啼哭,沒有動靜。楊主任給孩子裹上毯子,放在產婦身邊,小心的做著心肺複蘇,柔聲道:“寶貝,爸爸媽媽就在身邊,別怕,大膽哭出來,快點哭。。。”楊主任顫抖的聲音繼續道:“加油,加油,加油。。。”2分鍾後,一聲微弱的啼哭給冰冷的手術室帶來了希望。大家紛紛鼓掌,護士抱著孩子向胡明輝報到:“女嬰,體重2860克。”胡明輝熱淚盈眶,隨後,女嬰送進無菌室吸氧保溫。楊主任交代護士說道:“認真護理孩子,記錄孩子的狀態。”又轉頭對醫生說道:“產婦繼續輸血1萬毫升。”

“胡明輝,病人現在要立即切除子宮。”楊主任道胡明輝哭著簽字,現在,他隻祈禱老婆孩子平安。2小時後,手術室門打開,林仁齊知道母親一定能起死回生的,他抱抱母親,說了句:“媽,辛苦了。”又抱抱胡明輝,安慰道:“母女平安就好。”由於兩個孩子都在同一天出生,胡明輝女兒和林仁齊兒子都是林仁齊母親接生,名字就都由楊雙瓊取,楊雙瓊看胡明輝女兒和自己孫子緣分不淺,打趣說:“這孩子說不準將來真是我孫媳婦,如果你們有心讓兩個孩子將來有姻緣,那就叫相濡、以沫吧。”眾人都紛紛讚同。一年後的今天,林仁齊兒子林相濡和胡明輝女兒胡以沫一起拍攝周歲照,林仁齊給兩個孩子送了平安鎖。為了孩子上學,胡明輝和父母七拚八湊咬牙買了學區房,和林仁齊在一個小區且對門。兩個孩子一起牙牙學語,一起上同一個幼兒園。兩個孩子在家裏玩扮家家,胡以沫說:“哥哥,我要當新娘子!”麗紅笑著問:“那你要嫁給誰呀?”“嫁給哥哥!”林相濡垂頭喪氣說道:“以沫,我沒有戒指,不能娶你了。”胡以沫一聽,“哇”的一聲大哭,邊哭邊說:“我要結婚,我要和哥哥結婚!”逗得麗紅和趙梅直笑。趙梅趕忙摘下自己手中的戒指給林相濡,笑道:“快,給媽媽娶兒媳婦去。”林相濡拿著戒指,跑到哭啼的胡以沫跟前,雙腿跪地說:“以沫,別哭,我有戒指了,我們結婚吧。”以沫破涕為笑,戴著戒指高高興興和林相濡玩去了。一眨眼,倆孩子都讀高一。胡以沫不知道是不是早產緣故,從小就小個子,不過樣貌倒是精致,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隻是白皙的皮膚總是欠缺血色,小女孩古靈精怪,每天跟在林相濡屁股後頭,不過,初中以後,她就不喊相濡哥哥了。林相濡16歲就178的身高,愛打籃球,性格陽光。品學兼優的林相濡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胡以沫每天都要聽母親叨叨,比如:“以沫,快起來背英語,相濡都晨跑回來你還沒醒!”“以沫,你不要挑食,你看相濡,學習好,生活習慣好!”“以沫,昨天整理的錯題課間讓相濡給你講講。”“以沫。。。。”以沫隻好洗刷好了,快速吃完飯,到對門找相濡一起上學。為什麼一定要找相濡呢,因為去高中的路有點遠,,爸爸們基本沒空送他們,媽媽們也都各自奔波著上班,相濡騎車載著她穿過一條長長的小巷,小巷裏沒有機動車,劃出了一條自行車道,相對安全。十月的清晨,風裏彌散桂花香。巷口和巷尾的幾棵桂花樹下似乎永遠都坐著幾個老人和小孩。以沫張開雙臂,唱著歌兒,少年踩著踏板在巷子裏留下一縷疾馳的風,那風,是桂花樹下老人們的過去,也是桂花樹下小孩的未來。“相濡,張開嘴巴!”以沫往相濡嘴裏塞了兩瓣橘子。“酸!”相濡皺眉說道。“我就知道是酸的!”說完,繼續掰兩瓣塞相濡嘴裏。“我不要!”相濡拒絕道。“不能浪費!”以沫繼續投喂。後方一輛山地車從他們身邊掠過,山地車上的少年回頭喊道:“相濡以沫,我排隊買水煎包,你們要嗎?”“要倆!”以沫喊道。“好!”山地車少年答道。趙清河買完煎包到校門口,發現相濡和以沫已經等在保安亭了。“剛出鍋,熱乎著!”趙清河把煎包遞給他們。“好香啊!”以沫忍不住一大口下去。“小心燙!”相濡話音剛落,以沫已經跳腳,張大嘴巴喊:“好燙!好燙。。。。。。”趙清河哈哈大笑,說道:“你媽要是知道你每天在外麵胃口這麼好,會不會扣了你的零花錢!”趙清河和相濡、以沫同住一個小區,小學初中都是同學,高中後,趙清河在隔壁班。相濡邊吃煎包邊說:“清河,你明早接以沫吧。”“你明早去省裏奧賽嗎?”清河問“嗯,6:30的大巴車。”以沫追問:“李老師帶隊嗎?”“是!”仨人吃完煎包抹抹嘴有說有笑進了校園。以沫個子小,坐在第二桌,相濡坐倒二桌。上課鈴一響,班主任拿著一卷卷子進教室,不悅道:“你們語文成績是故意讓我難堪嗎?能不能好好合作,我用心教,你們用心學?”以沫同桌雲雨偷偷看了一眼班主任,恰好和班主任對視,雲雨忙低頭,但班主任仍舊盯著她說:“張雲雨,作文扣了6分!”雲雨滿臉通紅的低下頭,以沫卻探出她好奇的腦瓜,班主任抓住額為數不多‘勇敢’的學生,道:“以沫,扣3分,還是可以再努力努力的。”“我們班最高分就是林相濡同學,大家可以多向他學習學習。”說到林相濡,班主任終於露出了笑容。第一排的同學把卷子分發給大家之後,班主任講評著試卷,以沫偷偷往後瞄了幾眼相濡,卻滿腦子想著不讓媽媽知道相濡分數。終於熬到下課,相濡還沒起身,以沫就衝到他位置邊,威脅到:“今晚不許告訴雙方家長這次考試分數!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相濡歪著腦袋睨了她一眼,不屑道:“那你試試不理我的後果。”以沫一看,相濡不吃這套,立即換臉,“哥,我開玩笑的,晚上我媽下班炸菜團子,煮紅燒繞吃,你過來一起吃飯吧。”“明天省裏比賽,晚上我要回家吃清淡的。”“我肚子好痛。”以沫見相濡不妥協,隻好捂著肚子回到座位趴著。從小到大,她隻要不高興了就肚子痛,有真痛有假痛,反正,隻要是她一說肚子痛,那相濡是拿她沒辦法的。相濡輕歎口氣,無奈起身走到她座位邊上,說道:“我們沒考試,隻是隨堂練習,不評分。”以沫抬頭皺眉道:“是這次考試難度大,以沫考的挺好的,老師表揚她了。”“嗯,現在肚子還痛嗎?”“一點點。”窗外的第一縷風穿過每個少年的耳朵,灌滿青春的煩惱,第二縷風攜帶少年的熱烈與純真過濾不快。陽光灑在青春洋溢的校服上,16歲的少年,鐫刻著此生不換的美好,以至於後來所有經過他們的風,都有著16歲那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