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別打了,我真的沒有錢····”

夜裏,村裏人正睡的香甜,一陣微風吹過,突然,從村尾的方向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爭吵中,似乎還夾雜著叮咣砸東西的聲音。

“臭娘們兒,跟老子玩兒心眼兒,沒藏錢?這是什麼?艸,看老子不打死你···”

砰···

砰···

垮嚓···

汪汪~!汪!

拴在院子裏的土狗旺財非常躁動,拚命的想掙脫脖子上拴著的鐵鏈子衝過來護主,可惜鐵鏈子太粗又被人特意縮短,急的它汪汪叫,卻毫無辦法。

“守禮!這是留著今春買種子的錢,求你了,你不能拿···啊!”

林初夏急了,不顧男人揮舞的鐵拳,撲過來想搶過家裏僅存的積蓄。

這些錢都是她幾分幾毛的從牙縫裏省出來的啊···

砰!

男人女人天然在體型與力量上就有很大的差異。

更不用說為了省出買種子的錢,林初夏對自己太儉省,瘦的跟紙片人差不多,在張守禮的暴力下,不但沒搶回錢,還被薅住頭發,直往牆上撞去。

殷紅的血順著額角淌下,林初夏的意識漸漸模糊···

見了血,怕真把人打死,家裏沒了煮飯婆,沒人伺候他,張守禮高高舉起的拳頭不得不放下!

汪汪~汪!

賭輸了錢的急切和被攔著的惱怒沒處發泄,院子裏的死狗還不消停,張守禮沒去管滑躺在地上的林初夏,大步衝出了屋子。

抄起靠牆放著的扁擔就往旺財身上掄。

“艸,個死狗,就會衝老子汪汪,我叫你叫···我叫你叫···正好打死你,老子吃肉···”

張守禮人長的俊俏的,額頭飽滿、鼻梁高挺,下巴方正有型,很符合時下人的審美,不然也娶不到曾經村裏的一枝花。

隻是此時俊俏的臉布滿猙獰,掄起扁擔來一點沒留情,好像跟旺財有仇一樣。

汪!嗚嗚~~汪!嗚嗚~~

可移動範圍實在太小,張守禮又顯然下了死手,旺財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很快就趴在地上不動了···

發泄了心中的憤懣,張守禮狠狠呸了一口,揣好兜裏的錢,直奔村頭王老五家。

能不能撈回本,就看今天啦···

轟隆~

初春的雨貌似要來了···

*

距離張家不足十米遠的院子,突然亮起了煤油燈

“這張守禮又打初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廣發聽到動靜,起身披上外衣,正打算出來看看!

“你可別去,那張守禮就是個無賴,村長都管不了,怎麼就顯得你熱心腸了?忘了上次的教訓了?”

村裏不是沒有男人打老婆的,

但像張守禮這樣又好賭,打老婆往死裏打的還真不多見。

夫妻兩個是親人,沒有生死大仇,誰能這麼下的去手啊!

隻有這個張守禮,名字取的好,長得也俊俏,不知道跟誰學的,一身流氓氣。

原本還隻是懶,在有吃有喝的情況下,也沒有動手打女人的毛病,自打沾了賭,造光了家底不說,回回輸了就打媳婦兒出氣。

開始村裏人也跟著勸,但誰管,過後張守禮準保就能上誰家蹭吃蹭喝去。

攆又攆不走,想把人打出去吧,一想老張家那胡攪蠻纏潑婦,就打怵。

一家子都是妥妥的無賴。

外麵現在天天兵荒馬亂的,上揚村地理位置較偏,遠離戰場,雖然日子比旁的地方好些,也隻是不挨餓了,誰家也沒有富餘的糧食平白給外人吃。

幾次下來,就沒人敢管了

王廣發家離張守禮家最近,管的次數最多,為這事,上次還讓張守禮偷了家裏兩隻雞。

明明知道誰幹的,偏偏抓不到現行,衙門根本不管。

被無賴盯上,真的很頭疼。

劉美蘭是真的被折騰的打怵了。

知道自家當家的年輕的時候,跟林初夏的父親林智關係要好,林智進京趕考後,他們對老林家一直照顧有加。

更不用說林初夏嫁給張守禮後,兩家距離不足10米,照顧的就更多了。

讓當家的不去看看肯定不放心,但自己的小家也不能不顧。

最後劉美蘭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勸阻道:

“等會兒吧,等那無賴走了,我再跟你一起去看看···”

王廣發猶豫了片刻,聽到旺財的叫聲越來越尖銳,心裏突突的跳個不停,實在坐不住,還是披上衣服,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