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監極速小跑過來,喘著粗氣行禮,“奴才給安陽公主殿下請安。”
“後麵怎麼回事啊?”安陽語氣不明的聲音從簾中傳來,小太監心下一緊趕忙開口。
“皇上特意吩咐了,讓奴才們在宮門口迎護國大將軍進宮。”
“哦?看來護國大將軍一回來,父皇都把本宮給忘了。”安陽聽到護國大將軍,難得重視起來。她語氣含笑著打趣,讓杜若將簾子挑起來,望向馬車旁躬身的太監。
“公主貴不可言,臣怎能與公主相提並論。”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
安陽望去,來人脊背挺拔,藏青色長衫掖入腰腹,窄腰寬肩,氣宇不凡。視線順著衣裳上的暗紋往上,頭束玉冠,長眸淡然,薄唇輕抿,有股不苟言笑的禁欲感。
是楚鈺啊。
安陽眉眼一鬆,五官明媚起來,看見他身下的輪椅,眼神黯淡了些。他如今餘毒未清不良於行,隻能坐在輪椅上。
在楚鈺看來,眼前的安陽公主玉顏精致,粉麵桃腮,紅唇若櫻,絕豔生芳,玉頸皎潔纖月一彎,素腰楚楚,美豔多姿,是個不可多得的絕世大美人。
連眉眼處的透露出的張揚也恰到好處,一眼驚豔,周遭皆失色。
忍冬一時間也看迷了眼。
如今安陽笑意在眼底蕩開,令人不自覺心生好感。
隻是...楚鈺收回視線,垂眸不再多看,“給安陽公主請安。本將難以給公主行禮,失禮了。”
“無妨”安陽無所謂擺擺手,“楚將軍是大功臣,不用多禮。”
她微微俯身,看著楚鈺膝上蓋的錦布,關切詢問,“將軍的腿恢複的可還好?”
楚鈺驚訝抬眸,正好撞入安陽眼底,清亮如水的眼眸中流淌著清晰的關切。
楚鈺一怔,心下驚愕,他匆匆收回視線,掃了眼自己的腿,皺皺眉冷淡道,“多謝公主關心,太醫說臣這腿還需養上些日子。”
安陽聽出他語氣裏的疏離,心下懊惱,父皇將他急召回來,表麵說是回京好好養病,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為何,恐怕他心有不滿。
不過安陽知道他是個忠君愛民,性子素來似竹子樣有君子之氣,終究隻是一時不滿而已。
安陽抿抿嘴,放緩了語氣,繼續問道,“餘毒可是清了?還疼不疼?”
楚鈺聽了這話,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訝異。她為何如此清楚,那麼關心?
就連楚鈺身後的忍冬都忍不住大著膽子飛快掃一眼溫溫柔柔的安陽,心裏止不住的犯嘀咕。
隻覺得傳言不屬實。
隻有安陽身邊了解她的杜若和芍藥在一旁默不作聲。她們家公主如此溫柔,不是別有所圖就是那人死到臨頭。顯然這楚將軍是前者。
“多謝公主關……”楚鈺客氣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陽打斷,“別謝來謝去的了。”
安陽尋思,這楚將軍年輕時怎麼跟個呆子一樣,一板一眼的。
楚鈺被這話弄得一僵,感覺到安陽的視線似要從他臉上看出花來。
他拳頭握緊又鬆開,半晌麵無表情道,“是。臣腿裏毒素清理了大半,還未清幹淨。”
安陽點點頭,跟她預想的一樣。
問完自己想問的,安陽微抬下巴,神色倨傲,不客氣開口,“本宮知道了。時辰不早了,你在前麵引路,和本宮一起進去吧。”
話音剛落,杜若和芍藥兩人眼神一亮,對視一眼,紛紛佩服自家公主的聰慧。
讓楚大將軍領路,有皇上的旨意在,誰敢說什麼,比自己一個個等前麵的馬車讓開快多了,也不用跟那些規矩不好的置氣。
倒是忍冬沒反應過來,表情怪異,剛剛很好說話的公主怎麼一下子變樣了。
讓他家將軍領路,這這……這今晚的宮宴不是為他家將軍舉辦的嗎?
楚鈺麵色沉靜如水,這樣的安陽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他微微攏眉,“公主,請。”
身後,安郡府馬車裏,徐茵茵恨恨地看著兩輛馬車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