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虛無縹緲之,誰與爭鋒舍其誰?一切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鏡花水月
永樂二十四年間。
鳳陽城內。
戰火紛飛,硝煙四起。
涓涓血泊中躺的都是人,準確的來說都是死人。
到處充斥著廝殺,慘叫絕寰。無助的孩童坐在地上哭泣,衣衫襤褸的婦人抽噎著緊緊抓住已咽下最後一口氣的男人……
女子一襲紅衣,傾世容顏,卻麵色蒼白,整個人也是神情恍惚,她孤獨絕望的站在西角側的城樓之巔。
城樓之下,是她最喜歡的珞珈湖,湖水蜿蜒至城郊。
城內是她從小長大的鳳陽城,往常熱鬧的鳳陽城現已是一片廢墟,燒殺掠奪,滿目瘡痍。
滿地狼藉的鳳陽城,屍橫遍野。
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夜幕降臨時分,打殺聲漸漸消沉了,放眼望去,悲寂蒼涼。
入夜後,城中已安靜無聲,縱有滿天繁星懸空,但鳳陽城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此時的她,淚枯幹,冠簪落,心如死灰,身體早已麻木。
而後,步履不穩的跌坐在地,任由三千如墨青絲散滿周身。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她周邊響起,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迎麵走來一個身穿金色盔甲的少年郎,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他渾身沾染了不少鮮血。
臉上,盔甲上,佩劍上……
在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下,他半膝跪地蹲下來,顫栗的向她伸出一隻沾染血跡的手,咽喉哽咽,像是生怕打碎掉一塊璞玉一般,底氣不足有點驚惶的說:
“終於找到你了,韞雪,我來…我來接你了,都結束了,跟我,走吧。”
鳳韞雪抬頭望著他,而後望向他那隻血紅色的手,鴛鴦紅繩,她回過神來。
沒錯,就是這雙粘滿血跡的劊子手親自手刃了她的爹爹,一雙如死灰般落寞的眸子立刻充斥著通紅的血絲。
痛由心而生,她如驚慌的小鹿般抱頭癱在地上,她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是他,渾身觳觫(husu)的喘不過氣來。
她恨……
突然胸口巨痛難忍,猛的吐出了胸腔積壓已久的一口淤血。
沉默片刻,她拂手將嘴角的血跡擦掉,嗓子幹涸嘶啞:“原來真的是你,你騙我,利用我,害的我全族慘死,家破人亡,我再也沒有爹爹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宇文藺……”
她大聲呼喊著,蒼白的麵頰上一股熱淚滾滾而出,水霧彌漫了她充 血的雙眸,知曉真相後的她痛徹心扉,渾身骨髓如穿刺般難耐,那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在黑夜裏徘徊黯然回蕩著,似乎也在回應著她疼痛不已的心聲。
宇文藺心中忐忑不安,忙上前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韞雪,老城主他有造反之心,我,我也是奉旨平叛,你要相信我啊!”
她拭去眼角讓自己保持鎮定,按壓住心中怒火,抬眸看他薄唇輕啟,冷哼了一聲,“造反之心,你可有查明真相?就因一句造反之心就將我族之人全都殺光嗎?連老弱婦孺你都不放過,如此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