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徐楊怎麼說，林僑都像沒聽到。
徐楊沒趣兒地撇撇嘴。
他不在乎這個流程，因為公司已經跟節目組談好了，內定他會起碼留到最後兩輪。
如果表現得好，出道位也有機會。
林僑戴著耳機一遍遍過自己待會兒要跳的舞。
輪到他後，老師比起其他人多問了幾個問題，然後讓他再跳一遍視頻裏的舞蹈。
林僑完成得很好，老師當場給出了節目邀請函，稍後會有專人聯係，近期就要前往拍攝地點。
拍攝地在娛樂之都C市，全程采用直播+錄播形式。
出來時，徐楊也結束了考核，帶著助理準備上車，瞄到林僑，走近，挑釁地低語，“到時候見。”
“或者，你也可以現在就把邁巴赫裏坐著的人介紹給我~”
林僑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憤怒和厭惡。
強烈的情緒點亮他的眸子。
“你沒有男人活不下去嗎？”林僑啞聲問。
——情緒太過激動，甚至說不出話。
徐楊愣了下，沒想到一向老實巴交逆來順受的林橋會反過來質問，不過馬上又笑起來，“是啊，我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你不也一樣嗎？以前不也是眼巴巴地等著顧望理理你？可憐得像無家可歸的狗一樣，等他看你一眼，施舍一點溫暖和好處？”
徐楊姣好的臉有些扭曲，仿佛被戳中了肺管子的惱恨，非要成百上千倍地償還回去。
而且還是被他一直看不起又討厭的林僑戳中。
林僑站在那裏，整個人在語言的攻擊下有種被大雨淋透的虛弱感，每一秒都讓人覺得他可能會倒下去。
“我……”林僑張張嘴，用力吞咽一下，深吸口氣想懟回去。
徐楊被助理催了一句，不耐地皺皺眉，沒時間再譏諷羞辱林僑，轉身走了。
他倒是要去打聽打聽林僑跟的誰。
青年咬住唇，垂著眼簾回到車上，攥著邀請函，整個人像塊灰撲撲的小抹布。
顧奕坐在車裏看到了剛才兩人起衝突。
看樣子他家小珍珠又沒吵過。
嘴巴笨笨的，是不是要他好好親幾口才能變聰明一點？
“怎麼啦，吵架沒吵贏不高興呀？”男人拿出來一個月亮形狀的棒棒糖哄寶貝。
林僑不說話。
他不高興不止是被欺辱。
他是被徐楊那句介紹男人激怒的。
林僑心底生出絲絲縷縷的陰暗情緒。
——不給。
——不給他。
——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太陽，是他失而複得的太陽。
——不行，不可以。
——沒有顧奕他要怎麼辦。
——他曾經受到的鼓舞都是來自於顧奕，不能讓出去。
可這麼想過之後，林僑腦子裏又回響起徐楊的話。
沒有男人不能活，他這樣，不也是沒有顧奕就不能活？
林僑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現在這樣做對不對，是不是又誤入了另一個歧途。
所以林僑現在很亂。
顧奕打量著他的表情，覺得可能不是一根棒棒糖能哄好的了。
他吩咐司機先回家。
到家後，牽著林僑去練舞室，打開音響找了一首歌。
林僑茫然地看他，漸漸聽到熟悉的旋律，“這是，我校慶時跳的舞？”
顧奕脫掉鞋子和外套，鬆了鬆領帶和襯衫領口，舒展開身體。
林僑看了一會，被男人生硬但準確的舞姿逗笑，忍不住上前，搭上他的手，“跟著我。”
看到鏡子裏兩人交疊的身體時，林僑的心顫了一下。
他反駁著剛才的自己。
——顧奕不是歧途。
他不願意顧奕成為歧途。
他是，想跟著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