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顧氏旗下的私人醫院後,配合著藥水,顧奕幫林僑把膠布慢慢撕掉。
膠布是五金店買的,不僅味道刺鼻,而且留膠。
青年下半張臉已經泛紅過敏,起了小疹子,嘴唇破皮。
護士過來想給林僑輸液,還沒碰到他,林僑就受驚地發起抖來,“別碰我!”
纖弱的男生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抓住頭發喃喃自語,不斷重複,“別碰我,別碰我,不要碰我……”
護士忙出去喊顧奕。
男人正跟醫生說住院的事,聞聲快步回去,把林僑攬進自己懷裏,“不怕,我在這。”
他矮下身,用自己的大衣裹好驚惶不安的小兔子,跟那雙紅腫的眸對視上,“認得我是誰嗎。”
“我是顧奕,會幫你的顧先生,是不是?”
林僑發著抖,眼淚撲簌簌地掉。
最後哭著喚他,“顧先生,顧先生救救我,我害怕!”
“沒關係,沒關係,這裏是醫院,很安全,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男人伸手給可憐的愛人擦眼淚,喉結滾動。
顧奕在克製自己不親上去。
安撫好林僑讓護士來輸液,房間裏又恢複安靜。
顧奕擠了點藥膏,搓熱掌心,示意林僑伸出手腳給他,“被捆的地方要好好活血化瘀才行。”
青年用怯生生又乖巧的眼神看顧奕。
那是一種,能讓顧奕心尖發顫,甚至靈魂都發顫的眼神。
林僑在無意識地向眼前的男人索取安撫。
語言的安慰也好,肢體的擁抱也好……不論什麼,此刻,他都需要。
小兔子聽話地慢慢伸出一隻手。
另一隻手,還攏著顧奕的風衣。
短時間內,他都不想從這裏麵離開。
明明害他如此淒慘痛苦的是眼前人的親生弟弟。
但林僑已經沒有別的浮木可以抓住。
他的腦子開啟了自我保護的屏蔽機製,更像一種自欺欺人,隻要待在這件風衣裏,這個男人身邊,他就可以什麼都不想。
不用去麵對一團糟的人生。
顧奕溫熱的掌心握上去,“會有點疼,忍耐一下。”
林僑點點頭,閉上眼睛。
眼型弧度飽滿流暢得好像畫家描摹秋水時飽蘸墨水的一筆。
在被關照的氛圍裏,疼痛也是一種恩賜。
林僑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他不怕疼。
身體隱隱顫抖,清淺的呼吸隨之急促。
顧奕幽深的眸光如影隨形,捕捉著小可憐的每一個表情。
好可愛。
可愛,想吃掉。
怎麼能這樣可憐呢,乖寶貝。
好乖。
想抱在懷裏摸著他的臉,他的耳朵。
讓那雙美麗溫柔,又常常浸透自卑憂傷的眼睛時刻注視著自己。
男人的視線垂下去,落在正把玩的紅腫手腕上。
舞蹈生的身體十分完美。
白皙,柔韌,修長。
雖然皮膚並不是毫無瑕疵的光滑細膩,有訓練和生活留下的些許疤痕。
但這些小瑕疵,卻能引起男人的無限興趣。
他想吻遍這些疤痕。
想感受皮膚在唇下的戰栗。
想聽林僑用綿軟顫抖的聲音訴說傷疤的由來,然後噙著淚珠求他輕一點。
好像這些痛苦過往隻是說一說就能想起當時的疼。
更得對著他撒嬌求寵。
顧奕深深地喟歎一聲,從想象中回神。
“您覺得我煩了嗎?”青年聽到他歎息,理解錯了意思,惴惴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