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商議完明日出兵事宜的眾人終於得到休息。
戰晗一出主營便去了葉清幽的營帳。進去時葉清幽已經活動自如,正在擦拭佩劍。
“阿葉,可還有恙?”
葉清幽抬頭看他,“沒什麼大礙。師兄說你有事要與我說,是什麼事?”
戰晗抿了下唇,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是關於禦敖。也關於...四個家族。”
“四個家族?”葉清幽猜得很準,“莫非我家與他家有關係?”
她起身走到桌子邊讓戰晗坐下,倒了杯水,“你才從主營出來,先休息會兒再說吧。”
戰晗搖了搖頭,“這些事遲早都是得告訴你的。”
他思緒飄遠,將父親告訴他的全都說給葉清幽聽。
“嗬。”聽完後,葉清幽發出了一聲輕笑,但她眼底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波瀾,“沒想到,竟然還是世仇。我說為什麼禦敖天涯海角也想殺我,我還以為是因為不想讓我成你的絆腳石。”
“阿葉。”戰晗看她,“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央求你放了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隻求你,可以留下他全屍。”
縱使禦敖做了萬般錯事,可終究是他們對不住他在先。他已經是必死之人,保留他的全屍不僅是為了讓他與禦氏一族安葬一起,也是戰晗對他的私心。
“戰晗,你不忍心對吧?”
葉清幽見他沒答話,微微揚起唇,“我能理解你,可是我必須殺他。”她看向戰晗,眼裏充滿了堅定,“先父滅了他禦氏一族,他也同樣燒了我葉府滿門。我與他,注定隻能活一個。”
“阿葉,我永遠也不會阻止你。”
葉清幽看向戰晗,他看起來很疲憊。禦敖曾是他最好的兄弟,原以為是被權力引誘,但沒想到卻是仇恨驅使。即使是這樣,禦敖也從未想過對戰晗,對厲邪堂出手。
若她是戰晗,她也會不忍。可惜,她不是戰晗。
北胤國。
北君越反反複複看著那封信,心中被酸澀填滿。
十幾日前,他的桌子上憑空出現了這封信。看完信後,他想趕去阻止,卻也知以自己的能力隻是徒勞。
那日三弟臨走時說她會待在北胤,他想這樣最好,這樣就可以好好保護她。隻是沒想到,她還是去了。
北君越緩緩起身,走到一處櫃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把木劍。那是年少時與葉清幽玩耍時她央自己做的。隻是還未送出去他便被留在了宮中。
“小幽兒,你對兄長總是狠心。你就仗著我不會與你生氣,一封破信就打發我。連見一麵都不與我見。”
北君越坐回桌前,還有許多政務等著處理。他將木劍放在一邊,那封信也被打開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兄長,見字如麵。
如兄長所見,清幽已不是當年隻知玩樂的姑娘。清幽自知不該讓兄長擔心,可這些事是清幽必須自己麵對的。原諒清幽的不辭而別,待歸來一定向兄長請罪。
兄長將北胤打理得很好,在清幽心中,兄長是北胤曆來最厲害的國君。願兄長往後百病不害,國運亨通。
若清幽能平安歸來,請兄長備好桃花釀,屆時定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