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哥!”

沈清菀再次高呼,但,陸勝寒並沒有回應她,他清冷的眼眸反而在薑雲幽身上深深停留。

“……”

對上他的眸光,薑雲幽片刻沉默,對他說:“一會兒,我就去喬家,讓他們也幫忙找一找。”

哪怕……

如此舉動,定會叫陛下更加忌憚陸、喬兩家,但,陸老夫人出了事,不隻是他會擔心,她也坐立難安。

就當她離開之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好。”

他朝她一點頭,好看的大手勒韁引馬,轉身離去。

見他高大寬闊的背影向北遠去,薑雲幽不由自主地往前邁出一步,目光久久難以收回。

沈清菀:“……”

可惡!

簡直可惡!!

被無視的沈清菀臉色黑沉如燒焦的鍋底,袖子底下的兩隻手死死抓在一起。

而一直護在薑雲幽身前的元蕭,麵具之下的那對眼瞳深處,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陰沉一晃而過。

……

夜色深深,寂靜無邊。

京城城東一間時常變更租戶的宅子東廂房裏,忽然傳出了清晰刺耳的瓷器碎裂聲。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沈清菀麵目猙獰著將桌上的茶杯、茶壺一個個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哪怕這樣她還是不解氣,她提起裙擺又猛踹旁邊的桌椅板凳,好似隻有這樣才能勉強壓製住她心底的恨意和殺氣。

沈明朗見狀嘲諷地笑了笑,以手扶額,說:“小妹,冷靜些吧,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一會兒陸勝寒的人該發現異樣了。”

“冷靜?!哥哥,你讓我怎麼冷靜?!!”沈清菀雙目猩紅著,一拳又重重砸在了桌麵上。

他們費心竭力做出這樣一個局,不就是要讓陸哥哥相信陸老夫人的失蹤是薑雲幽搞得鬼。

陸哥哥最是孝順,隻要他相信了這一點,那他自然會厭惡薑雲幽、痛恨薑雲幽,再不會與她在一起。

可結果呢?!

薑雲幽那個賤人隻說了一句不是她,陸哥哥便深信不疑!

“我還要怎麼做?!我還能怎麼做?!”沈清菀痛苦地尖叫著。

沈明朗幽幽一笑,搖頭說:“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這個辦法沒用。我在暗中看得分外清楚,陸勝寒對那個薑雲幽是認真的,他對她的感情甚至比當初對小妹你還要深刻、還要真摯、還要難以割舍——”

“你給我閉嘴!!”

雖然沈清菀很清楚,沈明朗說的是事實,陸哥哥對薑雲幽那個賤人的確要比對自己更上心、更執著,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更不想承認這一點。

仿佛,她隻要承認了,她就是這世間最可悲、最沒用的失敗者。

她才不要當失敗者,她要贏,她要一直贏!!

她瞪眼皺眉,憤憤說:“你們當時要是製止我,事情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行了,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翻來覆去的說個沒完,有意思麼?”沈明朗語氣極盡嘲諷。

沈清菀剜了他一眼,“哼,風涼話誰不會說,你這麼有本事,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想個法子把薑雲幽引出來,把她和那個老太婆一塊解決了!”沈明朗語氣森冷得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厲鬼。

沈清菀心頭一跳,“不行!你瘋了?!那個幫我們的人說過了,什麼法子都能用,就是不能傷薑雲幽那個賤人半分毫毛。”

雖然,她不明白那個不肯露麵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但是……

她隻要一想到那天夜裏,她淺淺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男人,她便從心底最深處感到害怕、恐懼,她就不敢輕易違背他的要求。

“嗬!”

沈明朗笑得嘲諷極了,他說:“小妹啊,小妹,你一會兒怕陸勝寒發現是我們動的手,一會兒又怕那個男人,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猶豫不決,你這樣能成什麼大事?!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當將軍夫人?!”

“當然!”

沈清菀沒有片刻的猶豫,回答脫口而出。

“這就對了!”

既然想要得到,那就要不擇手段去搶、去奪!

沈明朗提醒她說:“沒了薑雲幽,你才能重新獲得陸勝寒的關注。沒了那個老太婆,才不會有人從旁阻撓。趁著這次的機會,一石二鳥,一網打盡!擋在你前路上的兩塊絆腳石就能徹底消失!小妹,你爭是不爭?!”

“我……我……”

沈清菀雙眸不斷閃動,終於——

貪婪與求勝的光芒在她眼底迸發出刺人的光量。

她重重點頭:“爭!”

她要陸哥哥是她的,她要陸哥哥隻能是她的!!

沈明朗幽幽一笑,“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熟悉的小妹啊……”

……

陸家、喬家、京北軍營的人又找了三日,還是沒有找到絲毫關於陸老夫人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