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中,女孩拚命地奔跑著,她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前麵白茫茫一大片看不清,腳下更是一深一淺,踩在混合著厚厚落葉的泥土上隻聽得到沙沙聲。
身後,是一個短發女人,手上拿著一把銀色的小刀,在視線昏暗,隻有葉片縫隙投射進來的微弱熹微的日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短發女人緊追不舍,腳步聲逐漸逼近。
女孩被求生本能驅使著拚命往前跑著,她的衣服被樹枝劃破,臉頰上掛著汗水和淚水。
突然,她的腳步戛然而止。
腳下陡然沒有了路,眼前是陡峭的懸崖,下麵是一大片海。她的身體顫抖著,絕望地回頭……
短發女人追了過來,她的臉也清晰展現在女孩麵前——是張平?
“銀耳啊。”她拿著刀子在眼前亂舞,女孩不知所措地微微移動了腳步,但也無路可逃。她穿著白色襯衫裙,臉上掛著一行淚,卻沒有表情。
“銀耳你說我該怎麼辦?你為什麼要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說完她眼神從女孩身上離開,一步步靠近,看著懸崖下方,又轉向女孩。
女孩已經嚇得呆滯,除了渾身止不住顫抖以外,四肢都跟灌了鉛一樣動不得。張平把刀子塞到女孩手中,她也像沒有力氣般握不住,直接“啪”一聲,清脆地掉在了地上。
兩人的視線都轉移到地上的銀色小刀,女孩再一抬頭,眼前的張平像是已經下了很久的決心一般一躍而下,姿勢優美得像是要去擁抱大海。
四肢在一瞬間從麻木中蘇醒過來,大腦也從呆滯中清醒。
女孩來不及思考,隻是跟著她跳了下去,她必須救她。當身體從懸崖上墜落,掉入大海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飛速逼近的大海,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突然的失重感讓人覺得心髒都要跳出胸腔,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隨後,身體猛地撞擊水麵,海水瞬間淹沒了一切。寒冷刺骨的海水刺痛著皮膚,巨大的衝擊力讓人幾乎失去意識。在水下,四周一片黑暗,無法分辨上下左右,隻能感受到水流的推搡和擠壓,試圖掙紮卻發現身體沉重無力。
突然被一股力量舉了起來,直到能從海麵冒出頭,她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漸漸睜開眼看清眼前人……
女孩痛苦地無聲呐喊著,掙紮著……用力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一切痛苦突然結束,隻看到眼前的天花板,是一場夢。
陳銀耳呆了一會,動了動已經快僵了的手臂,大海中的無助和脅迫感還沒有徹底散盡。
幾分鍾後銀耳坐起身來去衛生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她思考和回味著剛剛那場夢。太真實太逼真了,恐懼和絕望的感覺現在還包裹著她,她甚至在想,我不會是重生了吧?
可是怎麼會有人不帶著前一世的記憶重生?那有啥用啊?
或許是一場預示夢?
她回想著夢裏的張平,拿著刀子在後麵追趕她,懸崖跟前突然一躍而下的畫麵,雞皮疙瘩又一層層起來。
夢裏那個救她的人,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張臉,是吳貝斯。
怎麼又是吳貝斯?
難道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牽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