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讓她倆露出些許線索或是漏洞,自然是需要我這個涉獵麵極廣的人鋪個台階出來。
於是,在行冠禮之後我借此辦了一場所謂詩會,宴請各家少男少女前來賦詩交友。
不出所料,林越他那個婉妹妹輕而易舉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而那個跟隨而來的劉姨娘的女兒卻不似她這般張揚,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張案幾前,慢悠悠的吃著糕點,小口小口喝著茶。
她這表情我再熟悉不過了。就像宿離看那些下課圍在漂亮班長那裏問白癡問題的那群人的一模一樣。
她看向我時,我不由得一震。
我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這就是我的宿離。
“淩公子好生興致。”那邊一個嘰嘰喳喳的因極度壓抑而變得扭曲的聲音傳來,“倒是我疏忽了,不曾邀妹妹來同眾人一並賦詩品茗。為表歉意,我自罰一首。”
於是,她輕啟朱唇,托腮沉吟半晌,似是沉思,實則默背,終於拎出了高中選擇性必修上的一首《春江花月夜》。似是為了證明這詩為她首創,甚至還漏背了兩句。
那是一種語文老師聽了都會用所有的語言親切的問候她的水平。
更巧的是,我當了十二年語文課代表。要不是周圍這麼多人在場,我真的都想直接給她來個大嘴巴子。
我抬起的手變成了幾聲脆響的鼓掌聲:“著實好詩。隻有一點,據我所知,距此地最近的海邊至少要不下十日的車程,未曾想過林小姐竟有此閑情逸致前去觀賞。”
“幼時前去外祖家所觀,今日有感而發,以表心意。”她語氣中帶著十分謙虛的自信。
嗬,鬼才信。
她外祖家自然是掌管鹽鐵生意的,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井鹽啊。
我瞥了一眼宿離。她剛剛絕對是翻了個白眼。
看了眼林越那張黑成鍋底的臉,我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十分順利的結束了這場宴席。
事後不等我去找,林越先行找到我:“挽墨兄,當真是料事如神啊。”
是的。早在七年前,先生就叫我同他一並整理古人所著詩詞歌賦。縱然這世界觀是架空的,也妨礙不了我為那些優秀詩篇證言。早在半年前,我至少給初高中必背篇目全部整理完畢,隻是未及刻板印刷罷了。
但那有什麼關係呢,林越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麼能不挑燈給這些詩集謄抄一份提前供他觀摩啊。他可是最嗜文學的人啊。
我為了掩飾尷尬而幹笑兩聲。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湊進他小聲說:“對了,越老弟,你想不想讓我們的關係再親近一點呢?”
我看他瞬間竄了出去:“我沒有龍陽之好!”
“我也沒有啊。”我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我是說,你的庶妹··· ···不知是否可以多跟我講一講她的事?”
“你··· ···”林越的臉恢複了原來的鍋底灰,“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當我妹夫?!”
“親上加親嘛,有什麼不好的。”我帶些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雖然他沒有再說一個字,但我也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聲:你令我感到惡心。
沉吟一陣,他開了口:“我庶妹兒時因為出身而··· ···不是很討喜,不說很受氣,倒也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