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已逝,不管怎麼說,咱們也該向前看啊。”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過強的情緒會影響人的生活,無論怎麼說你都該看開一點。”

我頂著一張用腮紅打出來氣色的臉僵硬的扯了一個微笑,掛掉了視頻尋訪,給家裏從裏到外收拾了一遍,想了一想,還是打開了我許久不曾打開的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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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最初相見是在學校的操場上。那時我正在看張貼的新生分班表。好吧,雖然沒進奧賽,但好歹在普通班的排名也是不賴的。

我又順著名單往上捋,習慣性的去尋找那些似乎鑲了金邊的前排重點學生,逐個記下他們的名字和分數。

啊,並不是想搞手段把他們熄滅掉,我隻是習慣性把強者視為對手來提升個人能力,即使他們看不見我,即使每次都會輸得很徹底,那至少也不會打擊我自信心。

畢竟對方真的很強嘛,比不過多正常啊。

於是我順著名單往上繼續看,隨即就看到了一個名字:林宿離。我愣了片刻,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個自帶清冷氣場的大姐姐。

我不由得心生親近之感,又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和這位大姐姐成為同學。

此後痛不欲生的日子不便細說。我憑著還不算笨的腦子和每天壓縮到四小時的“優質睡眠”,在差點變成一具聰明健康的屍體的邊緣線反複徘徊半個學期,終於,我擦邊進了奧賽班。

啊,也不能說是擦邊,畢竟全班50多人,我15號,學號是按照成績排名排的。

隻可惜是奧乙班,人家在奧甲,還差一個等級呢。

那段日子不可不謂是嘔心瀝血。我書桌桌兜裏分成兩部分,左半邊是上課用的書,右半部分是藥,從甘草片維C蒲地藍到阿奇黴素複方丹參滴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煉毒養蠱。

感謝每天中午多加的一份牛肉和煮雞蛋,我身體還算強硬,沒請過假。

啊,那都是題外話了。請原諒我的囉嗦,高中哪有不瘋的(悲。

我幾乎是拖著我孱弱的身體和沉重的書包來到奧乙班門口,途中路過了奧甲班,我不自覺歎了口氣。

唉,終究是無緣相會啊。

不得不說我還是有點戀愛腦在的,不然也不會拚了這條命往上爬,可惜了,我還是要留一條命在的,不然我這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費了。

我輕車熟路地抖開桌布鋪在水平右對齊(什)的兩個學習桌並起來的位子上,從書包裏和我一手提一個的布兜裏掏出課本和側掛書袋排兵布陣,又最後,在桌兜裏安上擋板隔開書本和藥品,甚至抽了個縫隙塞了一點壓縮餅幹。

說實話那玩意是真不好吃,幹幹巴巴的還沒個鹹淡。

但是管飽啊。從班級到食堂一個來回就要20分鍾,20分鍾啊!那是什麼概念!那可是能跟《赤壁賦》和《阿房宮賦》二選一全文默寫劃等號的啊!

我正在腦裏無能狂怒,忽然,一陣類似艾草冰片混合汗味的詭異味道逸散過來,隨即是一個像是三伏天的冰鎮椰子水一樣的聲音傳了過來:

“同學,你旁邊有人嗎?”

我下意識抬頭,霍,這是什麼?

這是身高一米八小麥色濃眉大眼極具少年感的冰鎮薄荷檸檬水優質alpha(劃)……

啊呸!純情男高!

千言萬語卡住了我的聲帶,我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立馬閃身讓開一條路,示意他進去。他倒也是幹脆,道了聲謝就進去安了家……啊呸,安了位置。

我以為上天給我關了一扇門,又於心不忍給我開了一扇窗,即使沒有校園戀情也會讓我在這剩下的苦痛時光裏給我一個身心愉悅的同桌聊以慰藉之時,他打開了他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