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破舊的小診館，回蕩著醫生渾厚的嗓音，昏黃的燈光下少年目光呆滯，不自覺的碾了碾手中的診單。
“嗨！兄弟，該你了。”
少年抬頭望去，是一個長相憨憨的胖子，一身夏威夷裝扮，與這四周十分的不和諧。
數秒後，少年自顧自的低下頭，似在沉思什麼，“你……叫什麼。”少年低聲沉問，雙眸中沒有任何色彩，隨後站起身走向問診室。
“小兄弟，俺叫王虎。”
胖子看少年離去的身影，大聲叫出自己的名字，少年卻依舊目光堅定走進問診室。
“好奇怪的人。”胖子喃喃自語，伸起腳撓了撓頭。
少年進去後，隻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麵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你好，我是兆光精神病院的醫生，我姓張。”
見少年推門而入，坐在辦公桌旋轉輪椅上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十分親民，他的頭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看起來倒像個專家。
“坐。”
他指了指桌前擺放的旋轉椅子，爽朗著開口。
“椅子……一定要用坐嗎？”林陌眼神晦暗不明，仿佛這是一件十分為難的要求。
“當然，如果你想站著或蹲著。”張醫生表情依舊微笑，保持一個心理醫生應有職業操守。
“嗯……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拒絕。”林陌燦爛一笑，拉開椅子便坐下了。
張醫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又恢複的之前的職業微笑，淡淡開口道：
“姓名。”
“……林陌。”
“年齡。”
“……嗯，如果是骨齡的話……18。”
“性別。”
“……男。”
張醫生沉吟半晌，“等一下，你為什麼要在說話前停頓一下，這些也隻不過是尋常的流程，你之前看過其他的心理醫生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林陌眼神上挑，黑黑的眼睛也像是一潭死水，看著還挺滲人的。
張醫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嗯……我以為是你看多了心理醫生，就會不太喜歡被別人問這些問題。”
林陌沉默許久，搖頭道：“沒……我從來沒有看過心理醫生，這是我第一次看心理醫生，但又好像……看過無數次。”
“真的沒看過……咳咳。”張醫生話說到一半，就意到不合適，及時的閉上嘴巴。
“沒有。”林陌淡淡開口，“真的沒有。”
張醫生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嗯……看過也沒關係，我們 心理醫生沒這方麵的忌諱。”
“好的，我可以幫助你什麼。”
林陌麵色陰沉，緩緩開口道：“你……相信……這個世界……被……禁固……著嗎？”
“啊。”
醫生怔住。
“文明不再高速發展，社會進度停滯不前。”
“這一切，都在證明著世界被限製、阻撓著。”
“人們的記憶被不斷的消除和重組，你感到迷茫過嗎？無力過嗎？這就是‘袉們’對人類的控製。”
林陌似乎在沉思著，右手不斷的敲擊著桌麵。
“袉們，是誰？”
張醫生凝視著這個看起來有病的年輕人，語氣沉重。
“嗯…先不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