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朝永寧十一年十二日,南拓山將軍抵禦外敵有功,本被封為祈國侯的他,再次被嘉獎,朝陽帝甚至欽賜牌匾,一時風光無量。讓早已興起的尚武風氣更加昌盛,榜下捉婿的現象日益稀絕,幾位將軍府的門檻被權貴踏破。其中不乏有南拓山這個以武出身的威武將軍,有赫赫戰功在外,更是權貴結親的首選。
祈國將軍府裏共有三位小姐,一位公子。大小姐南流霜,二小姐南流華,三小姐南流景,四公子南銘。其中隻有三小姐是庶出,最不受將軍重視,她也不與三位姐弟親近,一直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和自己的母親住在偏遠的小院子裏,存在感極低。三位也各知禮數,不會相互招惹,畢竟在將軍府世襲的隻有男子,南流景母女不具備一爭之力。但就是這樣看似和諧卻無比冷漠的家庭關係,南流景卻總在崩潰的邊緣,忍受了十四年,她向往書中兄友弟恭的氛圍 ,而不是現在這種看似風平浪靜,但其實暗流湧動的關係。
燈彩紛呈,歌舞流光,每個精心的布置都彰顯著主人的地位,這一場家宴,在一些過場的推杯換盞後,南拓山一個宣告,終於打破了這個和平的局麵,南流景竟然被父親安排去和戶部尚書兒子結親,她是她父親打入文官陣營的第一步,犧牲一個女兒,他根本毫不在乎,他向來薄情,隻看的到當前的利益。南流景雖然不解,但也隻能暫時接受安排,這一家人終於還是一步步露出了各自心裏的半壁,各自思忖著。
風雪夜裏,南流景披著樸素白狐裘襖,簪著流蘇梔子花發釵,腳著祥兔綿鞋,略顯單薄。臉色發白,看上去很憔悴,卻掩不住舉手投足間的書生雅氣。一番心裏建設後,她將親自拜訪了那個幾年不曾踏入自家房門的父親,不說他在外打仗,更別說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可為了自己和母親,她還是敲響了那道布滿霜雪的門。
南拓山:“是誰啊?”
南流景:“父親,我是流景。”
一段沉默過後,家仆打開了房門,一股熱浪席卷全身,融化了南流景周身的雪,卻化不開她心裏的害怕和氣憤。
行禮過後,南流景跪在父親的書桌前,書架旁還架著一把大刀,寒光閃過,映出父女兩人陌生的表情,她緩緩抬頭,對上的同樣冰冷的眼神,他正坐在堆滿文書的桌前,卻沒有遮擋一身整整齊齊的軍服帶來的半分冷棱,她感覺那把刀仿佛紮在了她的心口,猶豫一陣,她顫顫巍巍但清晰地開口道:
“父親,女兒想請父親收回成命,不要逼我嫁給戶部尚書長子”
南拓山:“你……不願?”
南流景(毫不猶豫):“是,女兒不願。”
南拓山:“哦?我聽說你最近的在準備文試,想成舉子,遠離將軍府,我還聽說你和你的母親約定,要等你高中,就從搬出去,兩人逍遙,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