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珂徐徐道:“想要她醒來就閉嘴。”

簡單的一句話,就徹底平服了樂聖。

樂聖瞬間變為一名乖巧的侍者,定定的垂手而立,眼睛看著溫珂的一舉一動。

溫珂搭著昏迷女子的手腕,金色光芒如一條涓涓細流,潺潺地流向昏迷女子的手腕,從手腕流向小臂,胳膊,接著是分流到四肢。

如潮水,漫出去,覆蓋昏迷女子周身後又緩緩退了回來,最後消失殆盡。

昏迷中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

樂聖大喜,眼睛頓時就朦朧了。

溫珂不理會樂聖,徑自起身躍下石台,樂聖飛撲到碧玉石床上,緊緊抱著剛剛蘇醒的心頭摯愛。

“謝謝!”樂聖由衷的說道。

溫珂身形不停,隻飄來一句:“她應得的……”

軒轅亦琛此刻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看到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做出反應。

直到溫珂站定在他麵前,他才回神。

“軒轅亦琛,好好做你的君主,生機現在還沒有,我必須去一個地方,如果我能活著回來,那麼你的奕國必然昌盛百年,如果我一去不複返,那麼你隻有祈禱明天還會有希望。”

溫珂說完也不待軒轅亦琛說話,就飄然走出了石洞。

冉卓和迦玥見狀,飛快的跟上。

極公子一拐身邊的夙丹,手抓鳩冬,大聲道:“羽姬還是那麼有風度,有氣勢,走,該回去了……”

鳩冬和子隱還沒有回過神,就被夙丹和極公子拽著離開了石洞。

眾人都還沉浸在混沌恍惚之中……

附祖火畢竟經曆非凡,最先回神。

“不好!莫非快,我們追!”

被附祖火這麼一叫,眾人紛紛清醒過來,剛剛的一幕似乎隻是虛幻。

大隊人馬,簇擁著軒轅亦琛追逐而去。

溫珂獨自一人穿梭在嶙峋的黑石間隙中,心裏說不清的滋味。

全身的金光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現在隻有肌膚上還有淡淡的金色,似乎是擦了一層金色的胭脂。

溫珂腳下不停,神思卻不在這前方的路途之上,而是糾結著什麼。

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幹人等,迦玥、冉卓、極公子、夙丹以及子銀和鳩冬。

夙丹低聲問道:“極,你說羽姬這是怎麼了?”

極公子輕歎:“丹,你還是喚她溫珂吧,她似乎更願意大家把她當做溫珂,而不是羽姬……”

冉卓早就忍不住了,麵色凝重的蹙眉問道:“你們叫珂珂什麼?羽姬?這是怎麼回事?”

極公子和夙丹兩人互望一眼,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這事情的原委說給這個來曆不明的危險男子聽。

冉卓見兩人不答話,心中一怒,厲聲道:“說啊!你們究竟隱瞞了什麼?是不是要我動手你們才肯老實?!”

極公子哪裏受過如此的厲喝?心裏早就不滿了,冷冷道:“求人也沒有個求人的樣子,我還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呢,哼!”

冉卓頓怒,閃身就攻向極公子。

迦玥眼疾手快擋住了那雷霆一擊。

夙丹也早早就護在了極公子身前,怒目瞪著冉卓。

冉卓雙眼冷厲地盯著迦玥道:“怎麼?想和我動手?”

迦玥淡然道:“我是為你好……”

冉卓不解:“此話何解?”

“極是珂最最寵愛的隨侍,你若傷她,珂必不饒你!”

冉卓一挑眉,不是很信:“哦?這女子不過是我們在黑河岸邊初次遇到,你說她是珂珂的隨侍,這話從何說起?!”

迦玥道:“這並非我信口開河,之前在那洞中,你也看到了珂對她是多麼親密……”

迦玥這麼一提醒,冉卓猛地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這麼說……她和珂珂之前就認識?”

“確實……”迦玥淡笑。

冉卓眼珠一轉:“認識很久了?”

迦玥點點頭:“認識很久……”

冉卓順藤摸瓜:“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們也認識很久了?”

迦玥繼續坦言道:“不錯,我們也認識很久了……”

冉卓嘴角一挑:“那就好,傷她珂珂會跟我急,那麼既然你也和他們認識很久了,不如就你來為我解答吧!”

迦玥一怔,笑道:“你反應倒是不慢……”

冉卓麵色一沉:“過獎。”

迦玥淡笑看著冉卓。

“怎麼?還打算保密麼?”冉卓見迦玥不答話,語氣開始不善。

迦玥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冉卓道:“撿著重要的說!”

迦玥苦笑道:“你還真是個急性子!”

“別套近乎,我們好像還是情敵吧?”

迦玥眼神有些飄渺:“此一時,彼一時,也許之前我對你還有敵意,可是如今……”

苦笑。

“如今怎麼了?”冉卓急忙問道,他發現迦玥的神情並非故作姿態,而是發自內心的有些忐忑和不確定,隱隱還有著擔憂。

聽兩人這麼一問一答,旁邊的鳩冬和子隱也甚是好奇。

隻有極公子和夙丹兩人緘默不語,好像迦玥即將說的他們一點也不關心。

大家好像都忽略了前方已經消失了身影的溫珂。

迦玥徐徐道:“溫珂以前還有個名字叫羽姬,她有一個愛人,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後來分開了,現在她承襲了命運,那麼那些散落的記憶應該也回來了,我想她也許記起了心中那個摯愛的人,所以……”

冉卓咬牙冰冷道:“你的意思是,珂珂現在想起了:其實她還有一個愛人?是誰?!”

迦玥仿佛陷入回憶中。

冉卓看迦玥不溫不火的樣子,有些急了:“說啊!是誰?!”

一邊的夙丹開口了:“他叫休莫。”

冉卓轉臉看向夙丹:“休莫?他是什麼人?!現在人在哪裏?”

夙丹神色崇敬,徐徐道:“他是一個有著天威的男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裏……”

冉卓忽的笑了,笑得狂妄邪魅:“哈哈……有天威的男人?下落不明?哈哈……”

迦玥慎重道:“不管他在哪裏,珂一定會去找他,對於珂來說,我們兩人也許根本無法和休莫相比……也許……”

也許,此刻珂已經忘記了與我們之間的情意,這是迦玥未出口的話。

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怕自己長久以來的努力付諸東流。

人,最可悲的不是騙別人,而是騙自己,可是在某些時候,人寧願選擇這種可悲也不願意去麵對那殘酷的現實,因為騙自己還有一絲虛幻的希望,如果麵對現實,那麼就隻剩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