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卓看到迦玥的身影消失在那層金色光罩中,一偏頭,雙眼中是融不掉的堅冰,他一字一字的說道:“現在讓我來想想該怎麼懲罰你們才能讓你們生不如死……”

這句話仿佛宣判了世界末日的來臨。

冉卓退出數丈開外,遠離噬窟。

他周身黑氣爆開,慢慢地彌漫開來。

軒轅亦琛是見識過冉卓的厲害,此刻也失掉了君王的臨危不亂,急聲道:“小心,此人很危險!”

樂聖護著軒轅亦琛急退,朝石台靠去。

冉卓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快速移動的兩人,他腳下還是那麼不緊不慢地朝兩人走去,每走一步,黑霧更濃。

嘩嘩嘩,躁動的盔甲聲由遠至近,不少護衛衝了進來,整齊的侍衛隊列兩側分列開,從隊列讓出的通道深處走出幾人。

一個麵貌冷酷的年輕男子,一個藍袍人,一個白衣俊朗男子,還有一個嬌美的女子。

冉卓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些人都是他認得的,赫然是冥子莫非、附祖火、子隱以及鳩冬。

冉卓冷笑道:“你們也跟來了?是來幫這幾個死人的麼?那麼你們也將變成死人!”

藍袍附祖火厲聲喝道:“你胡說什麼?!”

說完疾步走到軒轅亦琛跟前行了一禮,恭敬道:“臣來遲了,讓王上受驚!”

軒轅亦琛長長吐出一口氣,恢複了莊重,沉聲道:“附祖火來的正好!”

冉卓蔑視一笑道:“來了,也不過是多幾具屍體,對我來說沒有不同,不過能一次解決幹淨倒也省了我很多事,免不得我還要一個一個去清除,如此甚好,都聚齊了我一並收拾!”

附祖火大怒道:“好狂妄的口氣,恐怕誰死還不知道呢!”

冉卓漠然道:“子隱,鳩冬你們二人是否也要幫這幾個死人?珂珂視你二人為友,我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

子隱快速掃視一周,不見溫珂,急急道:“溫珂呢?她人呢?”

冉卓一頓,眼底泛起痛苦,喃喃道:“她被附祖雷推入了地穴,此刻生死不明!”

子隱不可置信大聲道:“不可能,溫珂她武功蓋世,應該沒事,應該沒事……”

冉卓雙目暴睜,狠戾道:“這次不同,珂珂她承襲命運,幾乎耗盡真元,身體虛弱不堪!就是這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被附祖雷所害!”

說完冷戾的目光瞟向那邊釘在石壁上已經奄奄一息的附祖雷。

“地穴?!”子隱焦急地四處張望,最後鎖定在那金色的蓋罩之上。

“是那裏麼?!”子隱手指著金色蓋罩,急急問道。

冉卓點頭,麵色凝重。

得到肯定,子隱快步就要衝去,卻一把被鳩冬拽住了。

鳩冬淒切道:“子隱,別衝動,溫珂福大命大,應該不會有事……”

子隱雙眼泛紅,有些失控道:“好運不會每次都降臨的,我要去看看!”

看到子隱如此執著,鳩冬心裏說不出的苦澀,一雙美目濕了,鼻尖有些酸。

盡管心裏疼得喘不過氣,鳩冬還是扯了一個笑容,柔聲道:“也好,去看看也好……”

子隱從鳩冬的眼裏看到了心碎,心裏忽的不忍。

正在躊躇,隻聽樂聖厲喝道:“隱兒不準胡鬧,你此刻必須留下!”

話音一落,子隱的一雙腳仿佛灌注了千斤的重量,任自己再努力,似乎都無法移動一步。

拳頭握得死緊,偏偏就是不能逆了樂聖的意。

鳩冬看子隱忍得辛苦,一隻手輕輕覆在子隱的拳頭上。

子隱抬眼,看到鳩冬眸底那一彎輕柔,緊握的拳頭緩緩放開。

苦笑,也許這就是命吧。

冉卓仰頭,妖嬈地狂笑,就如地獄中妖豔綻放的罌粟花。

“很好,很好,你們都有放不下,割不了的牽絆,那麼戰線是一致的咯?子隱、鳩冬,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一對多的形勢,一人在笑,多人繃緊神經。

此時,大戰一觸即發。

溫珂直線下降,本就是短短數十秒的功夫,可她卻仿佛渡過了數十年那麼漫長的歲月。

未知的恐懼總是最難熬。

溫珂做好了迎接最壞結果的準備。

嘭!重重落地。

沒有想象中撕心裂肺的疼痛,隻覺自己陷入了一堆軟軟的,厚厚的包容之中。

溫珂定睛一看,原來這深深的噬窟底長滿了厚厚的綠草,蔥蔥鬱鬱的齊腰高的綠草長得很是滋潤,因為太繁茂,所以都不堪重負,朝一邊偏倒,形成了一大片柔軟蓬鬆的天然草墊。

溫珂心中暗歎:真是命大!

雙手一撐準備起身,卻忽覺身下搖晃起來,溫珂頓時一驚,不敢再妄動。

低頭細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些草墊居然是長在水麵上的,平鋪飄浮著,因為實在長得太過繁盛,所以剛剛自己居然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