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點隨著南風吹到阮軟臉上,讓她有了重生的實感。
草坪原本是今天訂婚的主場,擺放了上千朵白玫和百合,因為突如其來的雨,訂婚儀式搬到了室內,外麵的花骨朵沒有改動,為的是阮軟能在等候的時候看著解悶兒。
道路兩旁停放了幾十輛頂級豪車,即使下雨,依然不停有車輛駛來,全國的富商名流爭先前來,能參加裴氏少主的訂婚宴,說出去就是企業的活招牌。
阮軟向前走了一步,雨點夾雜著落葉吹到臉上、手上,想起前世自己的經曆,不由的心疼裴之行,感慨二人的有緣無分。本是天之驕子,卻偏偏喜歡上了她這個沒腦子的人,婚後五年的生活隻有她的發瘋和他的無限遷就。直到自己抑鬱成疾,縱是知曉自己的心意,麵對冷臉了五年的丈夫,自己這副破敗的身體,又如何能陪他終老。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混著她的淚水滴落到高定紗裙之上。
她記得這條裙子是裴之行三年前找巴黎的某位隻給皇家貴族、國家總統設計衣服的大師製作,價值無法估計,衣服上的蕾絲均是手工編織,獨一無二,細小的鑽石也通通手工縫製,害怕阮軟穿上不舒服,裴之行特意讓設計師將裏襯換成輕便又結實的布料,甚至除了權貴,平頭百姓都不知道這位設計師。
“就算你發燒暈倒,也別想逃過今天的訂婚。”
阮軟看見裴之行穿著同色係的西服向她走來,抬手關了窗子,轉身拿起一塊手帕輕輕擦著阮軟臉上的雨水和淚水,說話的語氣生硬帶著些威脅之感,手上的動作倒是輕柔異常,像嗬護著珍寶。
他瞧見阮軟睫毛纖長,掛著幾滴晶瑩淚珠,眼眶裏蓄滿了淚水,隻敢微微抬頭瞄他一眼,又飛快低下頭,手也在輕輕顫動,捏著裙擺,白皙的手掌上印出了裙子上精致的刺繡花樣。
此時的阮軟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讓她不至於不顧一切的撲到裴之行懷裏。
“這麼主動,會嚇壞他的”阮軟心想,她隻敢貪婪的瞧一瞧麵前的人,卻沒想到,她的克製落在對方眼裏變成了害怕和厭惡。
“這麼怕我?”裴之行話語間有些猶豫。
麵前的人,他計劃了五年才等到一個點頭,還幾乎是半威脅半買賣。
二十五年來積攢的人脈和財富,祖父祖父、父親母親給他的房產車輛幾乎賣完,才終於湊夠了首都商圈的天價,將它送給阮軟,隻為換一張寫有她名字的結婚證。
他的房產,如今隻留下一幢早年購買的城堡,那也是準備送給阮軟的,他想將阮軟留在那裏一輩子。
可一切都不能明說,他害怕阮軟會因為他的籌謀被他嚇跑。
等五年算什麼,再等十年,隻要阮軟身邊的人是他。反正現在要和她結婚的人,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