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楚
紀伐二十四年
南海武源山雲渺仙宮德高望重的老道士死了。有些底蘊的文人高士說那叫羽化登仙……不過離歡想著,也就是死了吧?他可不少見那真正的仙人風采。
可惜的是。紫袍的老牛鼻子死就死卻偏偏臨死前還要留下那麼一句臭話。他說:被遮蔽於陰影中的皇,終有一日要登上皇座,終結眼前的斑斕世界。
這麼句屁話,換做別人說叫杞人憂天,可偏偏是那個德高望重的老牛鼻子臨死前說出。讓後楚帝君鍾離伐不得不去重視。幾番思索,百般查閱,千種勾勒。那道士嘴裏“被遮蔽於陰影中的皇”終於被定論——三百年前的北淵舊主,李一凡。
世間不知何時便有了傳言,那位三百年前隻二十一歲年紀便步入武者最高境界天樞三重武仙境,更已踏足歸墟仙人境的武學奇才。那位曾以一己之力便把北淵以宗門之姿立國的北淵舊主,終將有一日要重新複蘇。
奈何後楚名“伐”的帝君。一生果敢,殺伐決斷,一代武君。聽了這樣的消息,卻絲毫不為所動。在皇座上坐直了身子,抖擻龍袍。半百年紀,顫顫巍巍一個“朕”字。隨後要震驚朝野。
“鬼神不敬,何畏區區仙人?”
一生隻相信鐵甲馬蹄的帝君,似乎終歸要選那條充耳不聞的狂妄路子吧?畢竟……身為人王,當與諸神並肩!
十二年後
南晉國都
洪州
帝都王殿
昭賓鑾殿
大殿以內少有人潮洶湧。
身著重甲,臉上帶疤的中年人一看便是沙場軍功一身的驍勇武將。此刻下意識警覺,靜靜掃視昭賓鑾殿內不少跟自己同級別卻少有謀麵的南晉將軍和身著各級別官服最低也有三品的一眾文臣忙活。
目光落在正中央和一眾大臣微笑談話,身著綠色蟒袍的皇子身上。武將身子微側,對身邊老友輕道:“這陣仗。文臣武將統統正三品朝上,還有君徹殿下相迎。”
身邊同樣披甲的將軍隨之輕笑。“聽說是要有些大事兒。迎的可是後楚鍾離曇,小一輩裏出了名的大人物……”
聽了這話,刀疤武將笑著撇撇嘴:“一個小娘兒們?”
“小娘們兒?”身旁武將搖頭笑道:“人家可是後楚鴻臚寺出了名的第一使節,雖是公主卻承正二品尚書銜。少有。”
刀疤武將故作歎息一聲,卻笑的更加輕蔑。
“到底後楚無人。叫個小娘兒們為使節。再厲害,我在她肚皮上翻滾也是她要慘叫。”兩人說著,紛紛笑起來。
嘈雜之音漸弱。
殿外一個清脆女聲響起。“君徹殿下,好久不見。”
一個小太監此刻正引著個身著淡白色百花曳地裙,頭頂公主玉釵的十八九歲女孩兒和諸多使節入殿。
南晉皇長子蕭君徹見了,浮現笑意。朝著女孩兒迎過去:“曇兒殿下,一路辛苦。”
兩人相互行禮,蕭君徹雙眸輕掃昭賓鑾殿。微笑道:“畢竟不是一般政事,就隻能在昭賓鑾殿了,委屈曇兒殿下。”
“哪裏。”鍾離曇嘴角也是一種標誌性的政治家禮貌笑意。“南晉皇長子蕭君徹,世人皆說具備君主的全部特點。是南晉儲君的第一人選。曇此次前來,能有君徹殿下相迎已是最高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