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有些輕靈的歌聲飄入耳中,刺激了陷入昏迷中的人。
他輕哼一聲,旁邊小姑娘的目光這才落到實處。
“哥哥,我來了”尼尼抱著一束被蜂窩紙和白紗包裹的白色鬱金香,淡金色的絲帶自然垂下。
陽光偏愛鮮花和女孩,尼尼的美好安慰了病床上的人。
“謝謝尼尼,很漂亮”林庸伸出手輕撫了撫中間那朵盛開完全的鬱金香,淡淡的香味縈繞他鼻尖。
淡金色的絲帶也順勢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哥哥,宋媽媽讓我給你這個”小姑娘伸出手,是一個有些複古的信封。
火漆印章封住了一束幹枯的小向日葵和裏麵的信紙。
林勇衝尼尼笑了笑,溫柔地對她說:“尼尼真棒,那尼尼小姑娘能自己去吃飯嗎,現在已經中午了哦”
陳阿尼點頭“哥哥,你要吃什麼”
他摸了摸尼尼的頭發“乖,哥哥不餓”
小姑娘不說話也不動,就站在那靜靜地看著他。
林庸失笑,拿過她手心的信封,無奈的說:“那能幫哥哥帶一份餛飩嗎?”
小姑娘把花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噠噠噠的跑下了樓。
林庸目送小姑娘離開,等紅色裙子的衣角消失在眼底,他愣神的看著棕色的信封。
信封上好像特意噴了香水,古香古色的在房間裏盛開。
印章粘的尤為結實,他又莫名不舍得直接撕開。
等信封外的小向日葵落到白色的被子上,暗紅色的信紙終於被拿出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信紙展開,很奇怪,這雖然是信紙,卻沒有按照書信的格式。
就像寫文章那樣的寫了下去,他定了定神,從第一行仔細看起。
親愛的程老師,今天距離你離開我已經1680天了。
你堪稱奇跡的將我的屍骨塑造好肉體,教會我行走。
你又無情的拋棄剛學會寫字的我,使我自燃,成為灰燼。
我知道你是捍衛生命的鬥士,也知道你不會為了一株枯萎的花而一直停留。
我是無謂的勇士,做不到留下你的倔強。
戰爭還沒有結束,死亡永不會停止。
我會收藏你的教誨,牢記你的答案。
再見吧,我的勇士。
下次我們在冬天約定相遇。
林庸沉默的看向右下角留下的筆名,漫不經心的字體,卻隨手刻畫出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那麼,程老師是誰?
他翻開下一張,上麵用藍色的筆描出了一幅圖,是所有中國人賴以生存的地方。
是中國地圖。
下麵有幾行小字:“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甚至不知道我們的國家有多大,程老師教我描了第一張中國地圖,我才知道,我從始至終被困在方寸之間。”
信的下麵貼著一張卡片樣式的東西,身份證大小。
上麵應該是附著一層黑色的膜來保護裏麵的東西。
他輕輕撕開外麵的膜,裏麵是一個名片,並不如林庸想象的那樣幹淨。
隻能隱約看見藍白的底色,上麵泛黃的痕跡貫穿了某年的日月。
印刷的字跡早已被髒汙覆蓋的模糊不清。
他默默撕下來,反麵粘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白色紙張。
他拿手指甲輕輕把粘上的紙摳開,愕然發現上麵寫著:鍾擺行動第一大隊負責人--程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