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本月第幾次遲到？”
被半截式黑皮手套包裹的指尖摩挲著長鞭的鞭策。
大小姐高坐上首，用看垃圾一般的眼光睥睨著她。
第三次遲到並一覺睡到中午的趙羲和抖成了馬賽克
“咚——”她結結實實跪在地磚上。
“小姐！”她淒淒慘慘地叫了一聲，以膝蓋代腿，一步步挪到了大小姐鳳清華的腿邊，雙手緊緊箍住他的大腿。
“我錯了，小姐。”臉貼著大小姐的小腿，趙羲和假意哭起來。
“嚶嚶嚶……”
腦子卻轉得飛快。
她前兩次遲到都是踩點，大小姐罰她抄了十遍規矩。可她今日睡過了頭。
為什麼呢？
因為她夢見自己在KFC吃免費自助，點了一桌小食拚盤和香辣對翅。
咬一口對翅，香酥軟彈，鮮嫩多汁，再喝一口雪頂咖啡。
冰火兩重天。
爽！
本來這時她該醒了，先收拾自己，再去伺候大小姐。
可貼心的服務員姐姐端來一盤香辣雞腿堡。
一想到這是來自家鄉的漢堡，她的嘴角潸然淚下。
含淚吃完一堡又一堡。
她醒了。
天色已至正午。
她驚叫一聲，扯了一件衣服套上，慌不擇路地奔向正殿。
推開門，大小姐坐在太師椅上，一身華麗的正紅八破裙，上繡金線蓮花，高髻雲鬟，雙眉翠長，麵如朝瑰灼耀，高貴如九天神女。
大小姐正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玩著火棘鞭。
空氣中有淡淡的灰燼味道。
很明顯，大小姐心情不好，去庭院抽過花木。
剛抽的是花木，現在怕是要抽人了！
趙羲和攢足勁纏著大小姐的腿：“我錯了我不該睡懶覺我馬上滾回房抄規矩抄二十遍，不，我抄五十遍小姐你饒了我吧……”
“從我的腿上滾下去。”
頭頂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不，小姐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她準備死纏爛打。
“我話從不說第二遍。”
語中山嶽一般的壓迫感讓她背脊一涼，她老實鬆手，縮到一旁，仍不敢抬頭看大小姐。
鳳清華俯身，火棘鞭的鞭策抵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昳麗的鳳眸微眯，讓人不寒而栗。
“你不是嚶的正歡嗎，怎麼一滴淚也沒有？”
趙羲和：……
前幾次都蒙混過關了，這次大小姐居然要檢查。
擠出一個狗崽子般討好的微笑，趙羲和咬住嘴唇內壁，準備放點血，逼出幾滴生理性鹽水。
使下狠勁，眼眶飆紅，口腔裏泛起一陣腥味。
靠。
太疼了。
她從沒對自己這麼狠過。
等會兒一定要吃點好的補補。
鳳清華長眉一挑，嗤笑一聲，手鉗住她的下頜，略一使勁，她便張了口。
舌尖上涎水混著絲絲縷縷血液，虎口一偏，他清晰地瞧見她口腔內壁的傷口。
鳳清華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力氣更重了兩分，似是在懲罰她。
趙羲和吃痛，疼得流淚，淚珠一滴滴滾落，砸在他的半截黑皮手套。
早知道她嚶啥，幹嚎兩句完事。
大小姐也太難糊弄了。
趙羲和口不能閉，揚著下巴，像脖子上打了圈石膏似的。
她急著說話，舌尖蜷起，晶亮的水絲黏著上牙膛，淚顫巍巍地滾過薄紅的兩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