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給我找大夫,等我好了,我定要把那賤人折磨致死”
心髒下方的傷口隨著每一句說話的起伏撕裂著他,晉王拉著陸行衍的衣角,厲聲讓他快去找大夫過來。
誰知陸行衍起身後,走了幾步卻回頭對他笑了,晉王問他笑什麼,他笑得更大聲了,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對了,四哥,我忘了告訴你,我知道她是誰,可是現在你知道了,你就不能活了”
刀影閃過,剛才還喋喋不休之人瞬間閉了嘴,被砍下的腦袋滾到角落,眼睛圓睜著,看著陸行衍離開的方向。
他的人也敢動,真是活膩了。
“埋了吧”
“是殿下”
有三道人影上前,很快,血跡消失,那間地牢的門被人關上,另外的兩個暗衛清理了他們帶走晉王時在季文鳶隔壁房間留下的痕跡。
風吹起燈籠晃晃悠悠,如雪過無痕,又恍若一場夢,似乎今日發生之事都是假的。
季文鳶仍在想陸行衍說他親自送走晉王是什麼意思?
晉王就算沒死也是重傷,怎麼可能上得了馬車,而且他已認出她,沒道理就這麼走了。
正想著,前麵的陸行衍回頭讓她跟上,說自己餓了。
“快點跟上”
十一月的太陽來得晚,等他們到了早市,才有若有若無的一抹淺紅從薄霧中透出來,寒風乍起,婆娑細碎的風聲吹起鬢間的碎發。
她回他:這就來。
大步向前,她想這府中有人在幫她,而且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麵前之人。
陸行衍。
周遭來往之人恭敬地向了陸行衍行禮,他笑著和每個人打招呼,特別是年輕貌美的姑娘。
兩人找了一個麵攤吃麵,本來陸行衍想回府吃,被淩知府攔下,說城主有令,巡視早市之日必須在早市吃飯,這是建州城的規矩。
“這什麼破規矩?”
陸行衍大聲嗬斥淩知府,季文鳶扯扯他的衣袖,說大家都看著他呢,陸行衍這才作罷,隨便找了一家麵攤坐下吃麵。
不一會兒,攤主就為他們三人端上三碗冒著騰騰熱氣的陽春麵。
根根利利爽爽,麵湯清澈見底,湯上浮著大大小小金色的油花和翠綠色碎蔥花,兩三棵脆爽的小白菜蓋於麵上。
一碗熱麵下肚,季文鳶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意都消散不少。
麵吃完,陸行衍想走,淩知府攔下他,說建州城大小官員都在知府衙門等他。
“讓傅籌去不就行了”
“不可,傅管事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淩知府拿出福王妃臨走之前所寫書信,最終逼得陸行衍跟他走了,無他,因福王妃在信中說,若陸行衍不聽話不管事,她回來便找他算賬。
陸行衍走了,大概晚上才會回來,季文鳶樂得清閑,趕忙回去補覺。
如浣候在房中,說她今早去了晉王屍體所在房間的窗外查看,果真在一條小路上發現了痕跡。
是滴到枯葉上的一滴血。
季文鳶跟著如浣去到那處有血的地方,僅有一條路,兩人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直走到盡頭,是一間緊閉的院子。
她們從門縫處往裏看,院內雜草叢生,應是很久無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