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季文鳶等到了一個壞消息。
她的父親季將軍貪功冒進,致五萬大軍命喪崇西城,她的父親和她的大哥都死在了崇西城。
消息傳回廬安城,陸行知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更多的密奏送來,拚湊出崇西城戰事的始末。
二月上旬,南朝剩餘的十萬士兵退守崇西城,季將軍作為主將,不顧多人反對,執意領兵十萬追擊進入崇西城的南朝大軍。
誰知,南朝向西朝借的五萬士兵竟偷藏於崇西城內,等季將軍進入崇西城,便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十五萬人對十萬人,自然不敵。
季將軍中箭死亡,季公子為救季將軍,也中箭死亡。
十萬士兵,有五萬死在崇西城,剩餘的五萬人拚死才逃了出來。
一時之間,風光無限的季家人全部鋃鐺入獄。
當季文鳶知道此事時,她的母親季夫人與大嫂還有侄兒季淇已自縊於獄中,其餘季家人有的流放有的被殺。
季家,隻剩下她一人了。
“臣妾求陛下複查此事”
季文鳶已在正和殿跪了三日,陸行知不願見她,還怒斥她為罪人開脫,其罪當誅。
第四日的時候,她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等睜眼之時,皇後帶了侍衛前來,要把她扭送到冷宮。
“陛下有旨,貴妃季文鳶為罪臣季明德開脫,降為季才人,即刻送至冷宮,無陛下旨意,不得出宮”
太監宣完旨,皇後做了一個請了手勢,對她說道:
“文鳶姐姐,請吧”
東朝當今天子陸行知的結發妻季文鳶,一朝從雲端跌落穀底。
“貴妃娘娘,多少吃點吧?”
“如浣,我已不是貴妃了,對了,江淼怎麼說的?”
季文鳶在冷宮待了已五日,她不信她穩重的父親會犯貪功冒進之錯,定是有人冤枉他,所以讓如浣找機會出宮去問問江淼。
“娘娘,江淼說呈給陛下寫著季將軍貪功冒進的奏折,是陛下出征前派給季將軍的那位副將所寫”
“這副將是誰?”
“江淼說是皇後娘娘的母親周夫人的遠親”
怪不得不肯聽她所言。
七年結發之情,三年相伴之誼,在這一天,徹底恩斷義絕。
“貴妃娘娘,春天到了”
如浣喚季文鳶出來賞花。
“莫叫我貴妃了,若有人聽到,你怕是小命不保”
“娘娘,你怎麼生了白發”
如浣的聲音淒厲,她入了冷宮後,再未照過鏡子,竟不知她都生了白發。
冷宮的日子孤寂,極少有人會涉足於此。
“娘娘,今日的飯菜又未送來...”
剛開始是衣物,後來是飯菜,陸行知打定主意要讓她在此處自生自滅。
好在如浣在宮外時,曾跟著他人學過做菜,才不至於讓她們主仆二人餓死在冷宮。
她們今日吃的是香椿雞蛋餅。
“去年,如嫿便是為了我去找香椿才命喪歹人之手”
季文鳶吃著香椿雞蛋餅,又想起了未能出宮的如嫿。
不知不覺間,如嫿的忌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