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歿離一邊看著河麵,一邊悄悄挪動著身體。
片刻後,楚歿離終於滿意的和沈隱肩並肩的坐在窗邊,一同吃著熱乎乎的烙糍粑。
深夜的月光下,兩個長得同樣絕色的男子,靠窗而坐,雖然一言不發,但不管是寂靜的氛圍,還是船槳時而發出的劃水聲,都好像在此刻將什麼都說明了。
終於,在船即將靠岸時,沈隱說了上船後的第二句話:“公子,我可以上場。”
話音落下,楚歿離驀然側頭,眸光直直的落在沈隱臉上,片刻後,楚歿離抬手,替沈隱擦掉嘴邊沾著的糍粑碎屑。
“你還受著傷,不用你上場。”
“況且,那逸風閣不過是這兩年才興起的勢力,如果拿不下他,那我,也沒必要爭什麼前三。”
“咚”的一聲,船隻靠岸。
楚歿離起身,率先走到船邊,一腿跨出,踩著岸邊,一腿踩著有些搖晃搖晃的船沿。
“阿隱過來。我牽著你。”
沈隱走到船邊,垂眼看了一眼麵前那隻白皙修長的大手。
沈隱沒有伸手去牽,而是抬腿直接跨過船沿,上了岸邊。
楚歿離收回手,轉身跟著沈隱,朝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路上,沈隱的吃食才吃完,剛一抬眼,就見一串糖葫蘆出現在眼前。
眼前的太子殿下,一身白衣,嘴裏叼著一顆晶瑩透紅的山楂,手裏拿著一串還沾著糯米紙的全新的糖葫蘆站在他麵前。
沈隱伸手接過,不由多看的太子殿下兩眼,今天一身白衣,不強迫人的楚歿離,還真變了個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昨天還拿著他的手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狠人。
沈隱這麼想著,跟著太子殿下往前走。
末了,還是太子殿下先開了口:“阿隱,你剛才河燈上麵許的什麼願。”
說著,楚歿離張嘴,又咬下一顆通紅的山楂。
沈隱聞言,側眸看了旁邊人一眼:“那公子許的什麼願。”
楚歿離聞言搖了搖腦袋:“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沈隱無奈:“你都知道說了不靈,你還問我、”
楚歿離轉眼:“這不是想知道你許得什麼願,我也許能幫你實現。”
聞言,沈隱搖搖頭:“沒許願,隻寫了兩個字,隱生。”
“隱生?”
沈隱點頭:“是,屬下剛給新刀取得名字。”
說完,楚歿離輕點了一下頭:“哦,好聽的。”
“那公子呢?”
突然被問,楚歿離抬手吃山楂的動作頓了一下:“我怎麼了。”
沈隱偏頭,唇角帶著笑意:“我以為,公子不信這些。”
聞言,楚歿離抬手咬下一顆山楂,鼓著一邊腮幫子點點頭:“是不信,但人心有所求,就不由自主的想去相信。”
“那公子求了什麼。”
楚歿離轉眸,看了一眼旁邊還聚集著不少人的小河邊。
輕聲道:“一求,大仇得報。二求,家人平安。”
話音落下,楚歿離好半晌都沒聽到回應,轉頭去看,卻見沈隱看他的一雙桃花眼裏都是詫異。
楚歿離覺得好笑:“怎麼了。”
沈隱回神,搖搖頭:“沒什麼,我沒想到公子會求家人平安。”
聞言,楚歿離看著沈隱的目光裏,笑意加深:“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是求榮華富貴,就是求那人上之位。”
沈隱沒應聲,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錯,他就是這麼想的。
而且,昨天晚上,也是他自己說的,他要做那人上之人。
楚歿離抬手,輕捏了一下沈隱的耳垂,隨後嗓音低沉恬淡:“我要是沒有家人,就不必有這一求,可是有了你和外公,這一求便必不可少。”
“我知道昨天的話你都聽見了,如你所見,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人上人也好,太子位也好,我要的,都得得到。”
“不過,凡事總得講個輕重緩急,很顯然,你和外公都比那些位置重要。”
楚歿離說著話,看了盯著自己,半天沒動靜的沈隱一眼。
眸光有些幽深,片刻後,楚歿離偏過頭去,不再看沈隱一眼。
待沈隱回神,就見太子殿下轉過身,朝著另一邊看的起勁。
沈隱好奇,湊上前看。
抬眼卻對上太子殿下那雙炙熱幽深的眼神。
“阿隱你乖點,不要誘惑我,我還不想違約。”
沈隱:……
?
他什麼時候誘惑他了。
這人,一身白衣,安靜乖巧好了一晚上,怎麼現在畫風突然又變了。
真是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