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擦黑,雖沒有風,但夜色裏已透著滲骨的寒意。
我踩著小荷小蓮的肩,成功爬上院牆,還記得第一次爬院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裴書中。
但這一次天太黑了,除了對麵人家屋裏亮起的燭火,什麼也看不見。
街上也冷清清的,沒什麼人。
上一次爬院牆,因為恐高,沒敢下去,這次不知道誰往牆根下麵墊了兩個長條的沙包,雖然並不能讓我毫無難度的安穩落地,但起碼讓我的屁股墩得到了緩衝。
我揉著屁股從沙包上爬下來,迎著寒風一路疾行,很快就到裴宅。
裴書中打開房門看到我,十分驚異,“你怎麼來了?”
我搓手頓腳,笑嗬嗬,“我想你,所以就來了呀。裴書中,你們家大門怎麼老是不關啊,要是有壞人進來辦啊?”
裴書中脫下他身上的外衣將我裹住擁進門,“我爹是雲夢澤有名的鏢頭,哪個壞人敢進我家。隻有你這個小姑娘,敢時常‘不請自來’。”
“我已經定親了,不是小姑娘了。你日後也不能再喚我李小娘子,要喚我李娘子了。”我抬下巴一臉得意笑意。
裴書中拿我沒有辦法,“是是是,李小娘子,小生這廂有禮了。”他說著朝我拱手作了個揖。
我也拿捏出一副端莊的派頭來,“裴郎君不必多禮。”覺得好笑,還沒笑完就打出一個噴嚏來。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好冷啊,裴書中,你這屋裏怎麼連個火盆也沒有啊。”
裴書中麵色有些窘迫,“父親說,七尺男兒應不畏風雪嚴寒,我不是那些世家貴族的公子王孫,不過一介寒門學子。若是連這點風雪嚴寒都受不住,又怎麼受得了十年寒窗的苦讀。”
我很不理解,“寒門學子又怎麼的,都是人,何況雲夢澤的冬天還這麼冷,你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我不要緊的。”裴書中說話的間頭我又打出一個噴嚏,裴書中眉頭微皺,“但我覺得,若再不讓你暖和起來,你就該生病了。”
裴書中此話一出,我小臉一紅。
根據我多年來看話本子的經驗,一般接下來的劇情就是裴書中馬上就要過來抱住我,然後用他寬闊的胸膛溫暖我。
哦~
嗬嗬嗬嗬嗬嗬……
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沒有想象中的親密擁抱,也沒有寬闊的溫暖的胸膛。
隻有一床又一床的被子和額頭冒著密密細汗立誌於要把我裏三層外三層裹成豬兒蟲的裴書中。
我終於再也動彈不得。
裴書中:“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欲哭無淚,“好,好些了……”嗚嗚嗚嗚。
“那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看書,等你暖和一點了,我就送你回家。”裴書中給我緊了緊被子,然後就真的看書去了。
喂!大哥,這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你,你你你你,竟然還想著看書!
靠!
一陣無名風,吹滅了屋中的燭火。
我喵,這是上天聽到我的心聲了?但上天是小氣鬼天尊老頭兒還有那討人厭的司命!
管他的,總之這陣風,來得是十分的合時宜。
我在黑暗裏夾著嗓子嚶嚶嚶,裴書中焦急的聲音立馬傳來,“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