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煜已經走到江玉瑾的院門口了,他心中卻又發怯,一直抓耳撓腮的思考,內心十分糾結是否要進去,雙手背後在門口徘徊踱步了許久,恰巧和給大房院裏送膳食的小女使迎麵碰到。
女使朝他伏了伏身,“大公子安好。”元文煜長時間和胡行首在一起,再明豔的美人都看膩了,一直想換換口味,見這小女使出落得倒有點小家碧玉得模樣,讓他眼前一亮,元文煜聲音瞬間柔和,“給我吧,你叫什麼名字?”說罷便上手去拿食盒,故意碰小女使的手,裝作無意摸到。小女使哪碰到過這種的事情,以前也見過幾次元文煜,但第一次這樣近距離接觸生的如此俊俏的元文煜,小臉還是噌的一下就變得通紅,像個水蜜桃似的,都能掐出水來,嬌羞的說“奴…奴婢名喚靈鶯。”小女使過於緊張,略帶結巴,也不敢大聲言語。元文煜見有機會,便順著話誇讚,“靈鶯,靈鶯…,好名字。”小女使羞得想趕緊離開,生怕他人瞧見“謝公子誇讚,公子倘若沒有別的吩咐,靈鶯就先下去了。”元文煜衝她溫柔的笑著並點點頭,內心想要征服獵物的快感得到了一點滿足。
冬兒瞧見元文煜拎著食盒踏進院子後趕忙進屋向江玉瑾報信,“大娘子,姑爺來了,還拎著食盒。”江玉瑾坐在搖籃旁冷冷回道“知曉了,無妨,他要來我們也攔不住。”繼續拿著團扇給女兒扇風驅蚊。
元文煜進屋後放下食盒開始找話題,“娘子,咱們家姑娘可好,沒有累著你吧?”。見江玉瑾不予理會,他自顧自地撥開竹卷簾,慢慢走到搖籃前抱起女兒,看著她肉嘟嘟的小臉,難得笑著說“咱們家姑娘還沒名字呢。玉瑾,你說給她起名會妡如何?”江玉瑾起初不語,過了許久才回他“在我臨盆當日已經起好名了,她叫卿煙。”
元文煜笑容突然僵住又消失,但很快的就換上他那虛偽的笑容,把孩子抱到搖籃裏,“那可不成,我們家姑娘是元家第一個出生的孩子,那可是要入族譜的,會妡很好聽。妡這個字,寓意美麗漂亮。”江玉瑾聽後將團扇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既沒有去尋你,你也莫要來我這惡心我。你們元家的族譜,我們不屑上。”
元文煜不想浪費時間去爭吵,俯下身去撿她丟的團扇,然後遞給她,看似語重心長卻又帶一絲威脅的意味,“好娘子,現在你是元家兒媳,這種話可不興說。萬一被有心之人聽牆角傳到父親母親那裏,你又要挨一頓罰,你知道我們家最看重這些了。”
江玉瑾苦笑著說:“所以官人你今日又是從哪來,胭脂味那麼重。這錦袍你走時我便見你穿著,要有五六日未換洗了吧,可見那女子不是服侍你的料。你那麼熟知胭脂水粉,為何不遮一遮你的脖子再來,是故意想讓我看清那塊淤青的嗎?”元文煜裝作沒聽見,不作回答。
說著說著江玉瑾想到他以前做的荒唐事,一樁樁一件件帶給她的傷害。苦味慢慢從胸腔蔓延,嘴裏微苦發酸,江玉瑾皺著眉頭,忍住眼淚,略帶鼻音說道,“我總是想不出你當初為何寧願和元家決裂都要娶我的原因。也想不明白為何你在新婚一月都不到的時候就要分房獨住。我日日嘲笑自己無能,沒本事留住官人。我夜夜愧疚懺悔不已,愧對於我們第一個孩子,隻因你們家認定算命的說第一胎是個姑娘,就默許華芸來我這鬧騰,我的第一個孩子他還沒有見過這世間便走了。我恨自己的優柔寡斷,不然我們二人早就和離了,我也就不用日日擔心你是否出門尋花問柳,你也不用想法設法的讓我同意你納妾。”
元文煜聽聞江玉瑾這番掏心窩子的話,緩緩抬頭與她四目相對,見她雙眼泛著淚光,楚楚可憐,讓他猶憐不已,深深自責這幾年沒有太過關切她。他握起江玉瑾的手,“玉瑾,我自知對不住你,我發誓我會改。我們這胎是個姑娘,過兩年後再要個哥兒就行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頭娘子,哪怕為了孩子……”
江玉瑾被握住的手像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一樣,猛地抽回。“若不是為了姑娘,我現在就會同你提出和離,可我不想她一出生就被當做孤兒。”
元文煜知曉她對他的抗拒,不死心的再次嚐試用手一點一點的接觸她,慢慢地撫摸她的耳頰,輕輕抱著她,“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