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精密手術儀器的響聲不斷在江欲林耳邊回蕩,仍在睡夢中的他被驚得猛地想要坐起。
可是四肢好像被什麼東西死死拽住,根本無法掙脫。
“嘶…”
感受到來自四肢的阻攔後,江欲林不敢繼續努力起身,而是用力地抬起頭,試圖觀察清楚四周的一切。
周圍是極其標準的手術室規劃,自己正躺在整個房間中心的唯一一張手術台上。
而四肢被釘上了鋼釘,死死地固定在了手術台上。
流淌的鮮血早已凝固,皮肉與鐵鏽緊密貼合,就像是本來就該生長在身體裏一樣。
江欲林心中一驚,並不知曉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而竭力想要回憶起來到這裏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之後屢試屢敗的深入回想闡明了一個不合理的事實:
他失憶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江欲林頭腦中不斷回響著質疑的聲音,他用力的長舒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又細看了一圈,卻發現附近的所有儀器並不像是近期使用過的樣子。
反之,有不少都已經落上了一層灰,但與此頗為矛盾的是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十足的新鮮。
地上有槍...
牆上有不明顯的血跡...
被釘死在手術台上的自己...
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奇怪的方向,江欲林自己不會是變成了什麼實驗的小白鼠?
既然如此…說不定能變成超人什麼?
而且,四肢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自己竟然沒有感到一絲毫的疼痛,或許是失去痛覺了。當然,也不排除麻藥的可能性。
但江欲林想什麼劑量的麻藥應該也不會在儀器都已經落灰之後依舊生效。
記憶方麵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雖然各種常識或者知識類記憶依舊存在,消失的反而是自身的生活經曆以及世界認知。
但這也意味著可能被人清除了,可能是進行實驗的必要條件之一吧。
江欲林止不住的往下聯想,但他瞟眼看上去即將壞死的四肢,還是放棄了繼續思考下去的想法。
目前最為重要的還是脫離這裏,其餘問題暫且先放到一邊,還是命最重要。
一直被這麼釘在手術台上也不是辦法,人有三急,總要吃飯喝水上廁所的。
江欲林偏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經悄然爬上鋼釘的新鮮皮肉,眉頭緊鎖。
已經長到一起了,看起來真要用暴力手段解決了。
掃視一遍其他幾處的鋼釘,狀況都不容樂觀。
在這鬼地方等醫生什麼的真是不太現實,江欲林還是決定自己行動。
畢竟,現在的他可感覺不到疼痛,即使皮肉被扯成稀巴爛,也不會痛到失去行動能力。
或許可能有點站不穩,
至於處理後續的流血問題,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可是一間手術室啊,怎麼可能會缺乏繃帶止血藥之類的東西。
雖然看附近這情況,醫藥品可能已經過期了,不過將就著用一用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八成是死不了的。
屏住呼吸,死死咬著牙,江欲林掙紮著抬起左手,幾道鋼釘脫離皮肉,鮮血沾滿手術台之上,噴濺而出的腥紅液體濺了江欲林一身。
沒有傳來絲毫的疼痛,有的隻是黏糊的血液感...
江欲林本能的咬著牙,想抵抗巨大的疼痛,卻忘記自己已然失去痛覺。
雖然左臂湧出了大量鮮血,看起來不是什麼好的開頭,但至少距離自由更近了一步。
距離失血休克也更近了一步。
側過上半身,左手抓著右臂前端,江欲林硬生生地拉起一條胳膊來。
江欲林的上半身已經血流如注,不過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減緩。
一鼓作氣,爭取立刻解放雙腿。
但就在這緊要關頭...
吱——
開門聲在江欲林麵前不遠的大門處響起。
一名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一襲黑衣,眉眼中透露出一股與渾身的傷口不匹配的神氣,腰間別著一把銀白色的手槍,滿頭紅發與周身鮮血相映。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這家夥像個瞎子一樣,絲毫沒有注意到手術台上怔怔看著他的江欲林,反而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靠,早知道這鬼地方這麼多怪物,我就提議帶個小隊進來探索了...”說著,男子扯下身上的布條,包紮住了腿上猙獰的傷口。“這下可好,我連最重要的聯絡器都丟在了五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