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攜靜靜的站在棺木旁,淩亂的發絲清揚,夜色的極致襯托下,那副精致的容顏在月光下流露出幾分淒涼。
他本是感情淡漠之人,然而在此時即將麵向故人的屍骨時,仿佛心被人七上八下的吊在空中,怎麼都不安,早知不該前來的……
他長籲了一口氣,將半蓋的棺木蓋輕輕的推翻,動作極其緩慢,仿佛力道稍重,裏頭的人就會被驚醒一般。
燭火明滅,照得她的身影更加纖薄,她本就生的眉眼如畫,清冷出塵,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那 ,如同被打碎的美玉,淒涼又脆弱。
江攜輕伏下身子,額前幾咯碎發垂下,斂下寂靜的眼眸,伸出冰涼的手掌撫摸她小巧的臉龐,
一道淡淡的溫熱溢出,從指尖傳入他的腦神經,
他擰緊眉頭,
用指腹輕撩她的眼皮,想一探究竟,隻見她兩顆晶瑩剔透的眼珠滴溜溜地翻轉了一圈。
“……”
江攜挪開手,又探了探她的鼻息,同樣,一道淡淡的溫熱飄出。
“……”
娘的!被雲元戈那老家夥耍了。
此時棺中之人艱難的徐徐撩起眼皮,似是太久沒有動了,扯了扯僵硬的嘴皮,才艱難發出一聲:
“hiiiiiiii~”
“?”
江攜與雲青南近在咫尺,俯身凝望著她, 在這個靜謐而長久的相視中,他不由自主的屏息。
跳開了目光,本想如同對雲青鬆一般給她一道手刀,思索片刻後,用不到一成的力道,點了她的肩穴。
江攜邁著迅捷的大步向芍決走去。
“留著作甚?”冰涼的話語響起,如寒冰般瘮人,聽的土匪頭子額頭不停冒冷汗。
話音未落,為首之人的頭顱在眾人猝不及防間,已垂直落地,粘稠的血飛濺開,血腥味鑽進一眾小弟的鼻尖,失去了主心骨的他們,如同無頭蒼蠅般跌跌撞撞的逃離了雲家老宅。
芍決甩了甩劍上的血漬,他側頭懶懶道:
“怎麼?你一人抬不動她?”
江攜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道:
“撤。”
芍決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問道:
“就差一步就大功告成了,豈能就……?”
芍決一噎,出任務也時常會碰到想漁翁得利的人。
他能斷定,能使江攜中止劫屍,對方肯定大有來頭!
不!
可能是一群人!
他雙足一頓,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霎時拔高數尺,輕飄飄地落在了江攜身旁。
“對方是什麼來頭?”
“無人”
江攜依舊是冷淡,不辨情緒的聲音。
“你可知我等這次沒法交差麵對的是何等族罰?”芍決一字一頓地,最後拖著長音說完了這族罰二字 話裏透出切齒的怒意。
當即就要縱身躍下房簷。
卻被江攜一手攔在半空中。
“她醒了”
芍決急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現在就是我爹醒了,也救不了……”
“你說誰?”他一噎,似是想起什麼一般
“自己看”
“……”
靜等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