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浮世草堂記(2 / 2)

“是。”一想到花了二十兩得來的,就要這麼給燒了,忍著心疼地清菡接過書籍,垂頭喪氣地朝外走去。

“真是……”方才的興致全然消弭,真拿起一盤的扇子猛然扇風去火,餘光瞥見那隔在桌麵的一對釉碗,她又收起折扇,壓住心氣,靠近那碗,腕上綠玉鐲輕動,將兩碗收起放入綠綢錦盒。

身後,倚靠在梨花交椅,稍長的長發被一根繩袋係住,朗俊麵龐於聆聽間具有的蠱惑的靜謐,隻在小臂青筋突起,連著暗紋茭白絲衫鬆鬆垮垮地墜著,露出那漫不經心地淨白之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白紗綺羅透光、玉立身姿嵌著一層柔光。

隻起身從後走來,潤白的絲綢透著淡藍光澤,手掌搭於薄肩,另隻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肩上,剛好溫熱地低垂頭又喚了一聲小姐。

她得意一笑,端起錦盒,瞧著外紋,道。

“文人留下一本經傳,當官的遺一身政績,是清是贓,皆有一家之說。商人者,若說群體,當以近的徽商之名,而咱們,倒是以這釵瓷盞禮各個器具傳世,前朝的物件到今個那也是寶,在寶器傳個幾代,就價值連城,要是再刻上咱們器行的大印,可不就是百世不易,跟這書是一個理兒。”

“小姐要為此碗著書立說?”

江鏡月側目瞧著他荔枝肉般汁白臉龐,胸顫一笑,“非也非也。生意人啊,就是要廣結善緣,報李投桃,這買賣才能暢通無阻,得其中門道。”

江宿細致而笑,甘汁一般,斜目而視,盯著她喜眉笑眼,笑而不語。

“燒幹淨了嘛。”

隻清菡再度入內,趨步而來,“了了小姐。”

江宿也不礙事,尋個右椅,順勢而坐,那雙漂亮地眼睛含著幽謐地笑的,低垂著,

江鏡月略略頷首,“把這禮送去給百畜鋪的尹掌櫃,就說是祝她新鋪開張的賀禮。”

“是那宮廷醫師開的鋪子?小姐。”清菡湊近,道:“小的可聽聞,那宮廷醫師得罪乃是當朝公主,昌安公主,您的婆婆咱與她結交,怕是惹人話柄,招人耳目。”

江鏡月對此卻不以為然,眯著眉眼,狡黠言道。

“人從獄裏能堂堂正正走出來,又從那京城順順利利地來到咱這睢陽,還怕惹人話柄。這昌安公主是咱的對頭不錯,可她唯一的兒子沒了,她現在焦頭爛額,沒個主意,咱就看個笑話,哪還管得了咱的事?”

“現在沒人給咱們上眼藥了,那唯一的老家夥從獄裏出來也病倒了,我現在是‘則見他歡天喜地,謹依來命載’,恨不得拿著銀子到市集上去撒,去砸,砸它幾百兩銀子!”

越說越來興致,江鏡月索性來了主意,道:“這樣吧,清菡,去請睢陽最好的戲班子,來咱府上唱堂會,唱它三日堂會,大擺宴席,讓咱府上的人也高興高興!樂嗬樂嗬!”

這番話聽得清菡也合不攏嘴,“好好好,小姐,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呐。”

“去辦吧。”江鏡月心滿意足,一揮手,讓她去做。

清菡笑眯著眼睛連連點頭,轉身欲走,又忽得止住步子,道:“哦小姐,還有呐,知縣老爺差人來請您,說是有要緊事,等著您商議。”

“他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正高興著呐,一聽有事,她微微作嫌,“得了,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