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案三判三叫好 二(1 / 2)

一青衣端正的郎君上前,規規矩矩拜禮,言,“草民徐昉,叩見大人。”

一瞧來人,吳知縣伸脖而望,“哦,徐秀才,今日來此,有何冤案。”

“是……是……”

那秀才為難地看著公堂一身官府的老知縣,支吾了半晌,羞於啟齒地開口道:“草民徐某要告其妻胡諳,妻胡諳家境殷實,終日好吃懶做,每夜變著法子折磨草民,草民實在不堪欺辱,還請大人主持公道,判徐某與胡諳和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徐秀才可想好了,若是胡家請訟師打這場官司,你些許要賠上百兩,往後也不好再嫁娶,是要脫一層皮的。”

“徐某已深思熟慮,徐某自從結親,一年以來整日誠惶誠恐,白日被嶽母嶽父責罵,夜裏要忍受欺辱,大人請看!”

忽得,他撩起長袖,露出青紫駭人雙臂,在場眾人見罷,唬了一跳。

徐秀才憤言:“這便是徐某所受羞辱,徐某情願賠上一百兩銀子,一身煢孑也不願再受此蹂躪!還望大人成全!”

不忍直視的,吳知縣難辦起來,他捋起山羊胡子,隻與從案桌邊繞過走上的師爺商議了一番,待師爺回案,吳知縣高舉驚堂木,於一聲震懾,言。

“徐秀才這般情況,原是不得判和離的,妻夫感情尚未破裂,但顧其有功名在身,遂待捱過一月,一月後若二人實無感情,琴瑟不調,貌合神離,本縣仁善,便判其和離,其妻日後不得糾纏徐秀才半分!”

一張文書下去,對此徐秀才實為不滿的,忙不迭喊著“大人!大人!”

吳知縣不耐,揮手示意。

待皂役將畫押呈文呈上,他抖手褪袖,端起官印,摁上大印,頗為意滿。

“大人,犯人武良已緝拿歸案。”

隻捕頭跨過大門,一狼狽郎君跪倒在地,橫眉怒目。

一雙昏眼瞧著那人麵貌,吳知縣緩緩點頭。

“確為一張白麵儒生的斯文貌,堂下之人可謂武氏武良。”

“哼!老不死的東西,低頭向著那些惡婆娘,早晚有一日不得好死!”

“混賬,竟敢對大人不敬!”

身後捕頭一腳踢在那人脊梁,一聲悶哼翻倒在地。

武良暴怒,起身便要與捕頭廝打,可女捕隻後退一步,一眾人上前,險些將一旁回避牌撞翻,便將那瘋子拿下。

“詬詈戲侮,惡性難改!得給你這惡徒點顏色瞧瞧!來人,掌嘴二十!還敢瞪本縣,再杖打二十!不,四十!”

坐於高堂,惶恐瞧著堂下亂景,隻見那男子被拿下,顫顫巍巍地,吳知縣丟下一紅頭簽,在被那喘著粗氣之人瞪目,他一氣,又丟下一塊頭簽。

“呀!”

見那武良嘶吼著被衙役壓下,鬢角生汗,吳知縣戰戰兢兢地,甩袖揮道。

“將惡徒武良收監,擇日再審,退堂退堂!”

一場官司下來,拿下頭頂官帽,虛驚一場的,吳知縣搖頭歎氣。

行至衙齋轉角,忽得,他聳動肩背,挺直身板,威武之姿,一手抱帽,一手掩於綠袖前後擺蕩,隻跨過門檻,入內,一抬首,一道悠揚女聲隨湖紗青衫一角入眼。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放盞於桌,女子倚於梨花木椅,斜睨而來,“威武啊,吳大人。”

“是你啊。”見來人,吳知縣倒鬆了口氣,他入內放下官帽,從江鏡月身後經過,坐到方桌右椅,幹瘦手掌端過茶盞,伸脖飲下一口清茶,得以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