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然攀上高嶺,壓下太陽的刺眼鋒芒,黑暗深處是化不開的墨色,寧靜為整個九州披上了恬靜的祥和,而花塚林深處卻因為來人的打鬥,愈發熱鬧。
此時的秋照霜拖著疲憊的身子,一腳深一腳淺的向著家走去,他對於耳邊發生的事情並不感到意外,可是自己在花塚林深處種的煉丹鮮花讓他現在不得不趕忙向那裏趕去。
這些所謂的行俠仗義的散仙,天天在那裏打來打去,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打到我的花田裏去了,要是花被壓倒我找誰哭去?
秋照霜叉著腰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
花塚林裏,方才的兩人在還空中纏鬥,白衣少年舉劍直衝藍衣男子的麵門而去,他步伐輕盈,脊背挺直芝蘭玉樹,微紅跎色的麵頰上被嚴陣以待的肅穆覆壓,被藍衣男子用身法躲開後,白衣少年一個撤步,向後彎腰用手撐住地麵翻騰在空中,腰間的碧翡在夜色裏被月光襯托的隱隱發亮。
少年輕功何其了得,身體後仰直接躲開了藍衣男子的致命一刀,從他的脖頸分毫處劃過,那玄色的大刀在暮色中劃開了一道口子濺起淩厲的風聲,一下子顯示出用刀者的功底之深。
藍衣男子是北丘派的身法顯而易見,手中的長刀龍紋鳳騰,且此人眉間有一顆痦子,所用之功法有藍色的光芒光芒所過之處水汽四溢,能夠如此熟練的運用十裏之外的泉水,境界已然在元嬰之上,想必就是修仙界中人稱千秋盡斬的刀神吳越霄,秋照霜默默的點評完,把目光投向了那個白衣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袍,淩厲的眼神和有點嬰兒肥的臉龐,被高挺的鼻梁撐起風采,唇齒水潤殷紅,撲閃的眼睛被眼角的紅痣染上迷離的曖昧,衣袖上有金絲遊龍攀上肩臂,碧玉點綴其中,卷起意氣風發的鮮衣怒馬少年郎模樣。
有點意思,這人看起來著實年輕又麵生,想當應該不及弱冠之年,卻能夠和至少是出竅期的吳越霄同台較量,甚至不落下風,估計是南派某個修仙大家族的天才少家主,至於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秋秋並不關心。
這兩人在空中打個不停勢均力敵,秋照霜沒有什麼興趣再看下去了,他向著自己的花田走去,別人的閑事,他懶得管,踏著瑩瑩的月光,花田裏的慘狀,秋照霜看見了幾乎要暈過去——滿地都是腳印,被踩死的雲蕊和和歪倒在一旁的菲洛花,充分展示見了它們生前曾被殘暴對待的事實。
三個月的心血,日夜的照顧,被那兩個魯莽的“禽獸”變成一團泥,這丹還怎麼煉,下個月難道去喝西北風嗎?
秋照霜憤怒地轉身,衣擺撫過地上的竹葉沙沙,沉睡的蘑菇順著他的力道冒出尖,又被他踩了回去。
這兩個“禽獸”還打什麼打,踩死了他的花馬上給我賠,秋照霜快步向著剛才打鬥的地方走去,隻是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些意外。
白衣少年側著臉躺在血泊之中,嘴裏不停地湧出黑血,手中緊握的配劍被鮮血染上妖治的紅,竟然被月光流華映出殺意,本來夜空翻飛的衣擺也染上了死氣,隻有還在微弱起伏的胸腔,暗示著他人還活著,而塵土為他築起一層薄膜,越發襯托他的出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