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來,想了許多,無論結果怎麼樣,這一次他隻是過來見他,單純地隻是為了見他。
秦皓晨的視線從窗外收回,落手上的一個吊墜上,吊墜是透明的晶體,晶體裏麵銀色的字體寫著‘顧君弦’。顧君弦的手裏,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隻是銀色的字體寫的是‘秦皓晨’。
豪華的車靠馬路邊的地方停了下來,司機平穩的停下車之後,開門下了車。手腳麻利地拉開了後座的門。
車停了一棵開得繁華的紫荊花樹下,秦皓晨下了車,腳踩紫荊花瓣上。站車旁邊,看著眼前的一片住宅區。這裏是遠離城市中心的住宅區,每家每戶都被一個不大高的圍牆隔開,圍牆裏麵就是一幢一幢結構和規模差不多的歐式房子。
離得最近的這一家的門口,寫著一個‘顧’字,代表這一家姓顧。
秦皓晨提著步子向前走,還沒走到門口,那連接圍牆的一道鐵門就自動打開了,從裏麵緩緩開出了一輛車。車裏麵,駕駛座坐了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副駕座做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剛出了鐵門的車拐了一個彎,就沒再前進,因為路的前麵站了一個。那直直地看著車裏麵的,眼睛裏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顧君弦透過車前窗看著前麵不遠的,愣愣地看了許久,才決定解下了安全帶,開了車門下去。前麵站著的走了過來,他前麵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十六年了,曾經那個剛滿二十歲的男孩現三十六歲了,看上得出歲月他臉上留下的痕跡,身上散發著一股成熟男的氣息。
秦皓晨看著他的容顏,努力地讓自己適應現的他,畢竟,才過了兩天,他就三十六歲了。
顧君弦先開口,他生疏地說:“好久沒見。”
見他這麼生疏,秦皓晨臉色微變,過了片刻,他才開口問,“這些年,過得好麼?”心裏卻恨不得過去將他擁懷裏,摟得緊緊地,慢慢聽他說這些年關於他的故事,隻是理智沒容許他這麼做。時過境遷,他不知道現還能不能肆無忌憚地去擁抱他。
顧君弦臉上帶著很迎合的淺笑,他答:“很好。”
抿了抿唇,秦皓晨的視線透過車窗落副駕座的小男孩身上,隨口問起,“他是?”
顧君弦很自然地答,“兒子。”
早就該想到了,所以秦皓晨並沒有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而是從臉上擠出一個笑,“長得挺可愛的。”
顧君弦也笑了笑,“還好。”
看著顧君弦提到自己兒子的時候,臉上那一抹驕傲的笑,秦皓晨臉上的笑卻僵住。平時油嘴滑舌的他,此時竟然不曉得要說些什麼。過了片刻,他才說:“這麼久沒見,找個地方說話吧。”
顧君弦卻不領情,“還要帶兒子去一個地方,不大方便。”
秦皓晨臉上一滯,隨即勾了勾唇,又掃了一眼車裏的那個八歲小孩,心裏苦澀,無奈道:“是麼。”
明明和他分開才兩天,他就已經有了家室,且對他如此疏遠。就算明白這十六年的空隙能夠抹滅一切,卻還是控製不住失落。十六年前,那個顧君弦對他不會這般冷漠。
原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秦皓晨還是站離他兩步的地方,臉上的苦笑還沒有消失,看著前麵不遠處的顧君弦,明明想要抱著他,卻隻能兩步的地方看著,而對方的眼裏,看的卻不是自己。
車裏頭的小孩雙手撐桌椅上,傾著身子看向窗外的顧君弦,“爸爸,再不快點就遲到了。”
今天是星期六,要送兒子去鋼琴興趣班學鋼琴。
顧君弦彎□子,對著車裏麵的小孩說:“馬上來。”
顧君弦直起腰,看著前麵的秦皓晨,“先走了。”
秦皓晨點了點頭,再然後,什麼也沒說,因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沒有必要說了。這一次過來,心裏就做好了打算,這個現實他能接受,起碼,他知道這些年他過得很好。
足夠了……
顧君弦上了車之後,就開著車離開了住宅區。秦皓晨還原地站了一會兒,看了看顧君弦現住的地方。這是一個較好的小區,最起碼,比十六年前他們呆過的小區要好很多。
寒冷的空氣裏站的太久,心卻更涼。秦皓晨也上了車,對著前麵開車的司機說:“去一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