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一時。。。
陳雨墨看著老媽的窘態,不至於吧?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自己太帶情緒了?忙和顏悅色道:“老媽,老爸,我是說,對於一個二十七八歲有理想有抱負的您的兒子我來說,在某種程度上講,婚姻不僅是愛情的墳墓,它更是夢想的終結者,從夢想到現實的強力催化劑。你難道眼睜睜甚至逼迫您親生兒子放棄夢想回歸無趣的現實。”
“有夢想是好事,可人也總得回歸現實,回家結婚啊!”
“對,您說的很對,可是一旦有了家室所累,我還有多少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到頭還不是相妻教子,過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樣苦海無邊的生活。”
“生活本來就很瑣碎。”
“這我也承認,可是起碼等我把夢想,也就是我的工作打好基礎再結婚也不遲啊。等我寫出個成績來,到時候我保證給你生三個大胖小子讓您和咱爸,不口誤,讓您和我爸抱不過來,每天樂得合不攏嘴。”
“等幾年啊?媽和你爸可不想等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有孫子也抱不動了。”陳母看讓兒子早點結婚是沒戲了,隻得退而其次,探聽兒子到底啥時候才結。
陳雨墨保證道:“這您老人家放心,三年之後,也就是我三十而立的時候,我保證完成您和我爸交代給我的任務,完成你們的人生使命。”
“三十而立啊。”一想還得等三年,陳母的心栓著石頭沉到底兒了:“到那時人家小孩都會立了。”說著眼裏流露出期盼未果的沮喪。
陳雨墨沒有覺察母親的失落,隻聽得母親三句不離孩子,無奈道:“老媽,你又拿別家孩子逼我!”
“兒子,你別激動,不就晚點結,媽和你爸尊重你的決定,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我們能理解。”陳母無法,既然暫時也等不到孫子,隻能對兒子委曲求全了。
“理解萬歲,老媽您太開明了!”陳雨墨長舒口氣,終於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總算是糊弄過了一關。可是,在他心裏,那個深藏已久,念念不忘的,於子琪,每當想起她,陳雨墨就覺得似乎越來越遙不可及卻,無法忘懷。
陳雨墨酸楚刺鼻,擱下筷子:“爸,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陳父見老伴一臉歎息,和顏寬慰道:“他媽,我們已經為兒子的相親大業走出了第一步,不放棄,不拋棄,堅持就是勝利!”
陳母重重點頭道:“對,兒子的終身大事就靠咱兩老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
陳雨墨走近書桌,拉開抽屜,在那一瞬之間,一抹淺笑,浮出眼角,有些泛紅,也有些潮濕。那是滿滿一抽屜的信紙。麵對著它們,仿佛麵對著高中的時候,和於子琪曾經那段,永難忘懷,刻骨銘心的,單純而至深的,淡淡愛戀。
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兩個人就好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兩個人,在高中的三年時光裏,沒有感人肺腑的愛情宣言,也沒有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一切平淡無奇,沒有太多的言語,但卻無比甜蜜。
這是一種感情,叫做,心照不宣!
每天中午放學,陳雨墨夾著一本書,獨自來到操場附近那片小樹林裏,取出折在書頁裏的信紙,放進兩個人相約好的那一棵大槐樹的空洞裏。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於子琪就來取出,再將自己寫好的信紙,輕輕放進去。晚自修下了,陳雨墨再去取出。對陳雨墨而言,每一天最欣喜的那一刻,就是關了燈,一個人躲在被窩裏,用手電筒(那時手機還沒普及)將於子琪寫給自己的信看上無數遍,因為每看一遍,都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幸福席卷他整個心窩。直到很晚很晚,帶著笑容,不知不覺的睡去。
因為羞澀,他們沒有公開彼此這段感情。就像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潛藏在兩個人的深心裏。兩個人的,甜蜜。
那是在填報高考誌願的晚上,兩個人來到曾經無數次漫步過的足坪,兩個人,並肩坐在草地上。你無言,我無語。
畢業了,意味著什麼。
“對不起!”陳雨墨望著星空,他不敢直視於子琪的眼睛。“真的對不起。本來說好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可是,我食言了,因為我喜歡你,就像喜歡夜空的星,遙遠的閃亮,銘刻在我心,就讓我仰望我們的愛情。”
陳雨墨害怕,愛情經不起耳鬢廝磨的如影隨形,他更相信普拉圖式的心心相印。如果時間和空間的相隔彼此,可以保持愛情的生生不息,那麼。。
“如果真心愛著對方,時間和空間的距離,又能將你和我分開嗎?”於子琪看著他,星辰落滿她的眼。“我會等你,你呢?”
“我也會!永遠!”他堅定的點頭。
“那麼”,星辰落滿襟,她笑著哭:“等你的文學大夢小有所成的時候,別忘了還有我默默的一直在等著你。”
他點頭,你的眼裏住滿了星辰,我願意做其中的一顆。
那些塵封在信紙裏的往事。陳雨墨關掉抽屜。多麼希望將這段往事,繼續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