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睡啊？明兒還得早起呐。”
徐胖子說話聲打斷了蕭放的思緒，薑飛澤此刻正光腳跳下床：“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言罷蹬上作戰靴就往外麵跑，仿佛還撞上了巡夜的士兵不知在叨叨什麼。
營房很快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蕭放感覺到一陣困倦襲來，隱約還聽到薑飛澤折身回來，嘴裏似乎在嘀嘀咕咕。
“我是代理隊長蕭放，我請求先救我的弟兄……”
來了，又來了。
那個糾結了他多年的噩夢，又一次出現在他的夢中。
蕭放很清楚，那些從裂縫湧出的蟲族，隻不過是虛幻罷了。
然而這一次……那些在他夢中衝鋒陷陣的戰友們，卻都有了具象的麵孔。
這是數年來從未出現的事情。
從前自己做夢，雖然知道身邊那些玩命的“人”是他的戰友……可有一個算一個都看不清臉孔。
“蕭放！”
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喊他名字。
下意識地回頭，年輕人的麵孔極為熟悉——
極似淩墨。
冷汗瞬時湧下來了，他周身一抖睜開了眼睛。
窗外黑不見手指，營房更是一片沉寂，他現在的戰友們都還在夢中。
蕭放不自覺地長出口氣。
這夢……怎麼回事？
還有新情節了？
短暫的失神他抬手揉臉，還是決定今天抽個空去見一下淩輔臣，把喪屍的事情與他彙報。
從枕下正要摸手機，窗外突然響起起床號的聲音。
“我去，這麼早的嗎？”
“就感覺剛睡著，一夜就過去了麼……”
伴隨徐胖子連續地抱怨聲，薑飛澤的抱怨聲也傳來：“死胖子你就不能安生點啊，這家夥地動山搖，都要給你搖得掉下去了！”
兩人開始了你來我往的抬杠，但動作沒停：跟大家一道穿衣服洗漱。
淩墨睡蕭放的上鋪，在他倆吵嘴途中全程沒吭聲，甚至似乎都沒入眼，隻在無聲疊被子收拾，安靜得像一台機器。
此刻四麵營房的燈也都一盞一盞地亮了，以蕭放現在的耳力，除了能聽到學員們起床的動靜，還有就是抱怨聲。
“都在房裏磨磨蹭蹭什麼呢？大姑娘們是在化妝嗎！”
距離起床號過去也就短短五分鍾，薛明成的怒吼就從外麵傳來。
“我去……這話都能說。”
薑飛澤苦笑，趕緊喝了口水紮腰帶，一麵回身扶他堂兄：“哎我說哥，你還能行嗎？要不這幾天請假的吧！”
薑飛瀾的行動很明顯受了骨折右手的影響，但他還是表現出一副倔強，推辭了幾人幫忙的好意。
集合費了番功夫，尤其在薛明成連番帶有挖苦嘲諷式的催促下，學習班的第一次早集合很不像樣。
此刻，營房中的操場被刺眼的鎂光燈照得一片通明，站在操場最前方的薛明成帶著他的助教挺立光中，身後的影子都虛白。
“自起床號開始到列隊完成，諸位用了整整21分零46秒。”
薛明成按下手上的秒表，站在隊伍最前方高聲訓話，“諸位的表現還不錯，嗬嗬……起碼要比某些在校大學生稍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