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死了。
那場大火燒了很久,火光將青丘山繁茂的植被付之一炬。
眼前的少女我再熟悉不過。那正是小九。那是狐族天生的冰潔玉骨,桃花眼裏泛著點點淚光。小九身上的米太白色錦衣,百褶馬麵長裙上麵繡著狐族特有的狐火圖案。
她是小九?她是小九。
“何笑,答應我,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快樂。”
少女回眸看我最後一眼,眼角濕潤,隱約掛著的淚珠也在下一刻被周遭的火浪烤幹。
“你別走!你為什麼要丟下我!”我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將她留下,但是我好像不屬於這裏,那團將青丘山吞沒了的大火我摸不到。
留下來的還是無力。
我不顧一切的向前伸手,意圖要拉回小九,但是青丘山的烈火我卻感知不到。像是兩個時空將小九與我隔開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小九的身影走進了火浪之中。無邊無際的火舌包裹了青丘山的植被。就連青丘山靈脈根基的那棵青丘古樹也隻剩下一半的身子。
漫天的樹葉隨著烈火狂風離開了枝頭,點燃了樹葉漫天飄散。
天空好像下起了血雨。
小九臉上寫滿了決絕,毅然赴死。
我很確定,那是小九,小九死了。
手足無措的我呼喊出了聲,但是沒有回應。
直到一段突兀的聲音將一切打破。
“別睡了~別睡了~,八點多了,再不上班老王又要扣工資了。”
一陣嘈雜的鬧鈴將我帶回到現實世界。
我睜開眼睛,強忍著身體帶給我的諸多不適應,試圖從剛才的夢裏脫離出來。
那是一種切身實際的感覺,夢境太真實了,那種心髒和肉體剝脫的痛苦也太真實。到現在夢醒來了,我依舊遲遲回不過神。
我用自己的掌根拍了拍自己的腦殼,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可以清醒一點。
從我兩月前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討厭做夢。
我太討厭那種像是循環的噩夢。
在夢裏我求救、嘶吼、被封在一處難以逃離。
我每次傾盡全力的呼喊,都像是吃了一口沙子一般被嗆到哽咽。
這樣的早晨,在我每次淩晨五點的夢裏,我都希望可以少來幾次。
那種抓不住的東西,像極了愛情。
唉。
那種心中明知道答案,但還是不甘心卻沒有辦法的感覺,能少來幾次。
我呆坐在床上,努力回想了昨天發生了什麼?卻意識到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我下意識拿起手機,顫抖著打開通話記錄和微信。
半夜兩點的時候,五十多通電話分別打給了兩個人。
那個熟悉的號碼還是沒有接。我算是鬆了口氣,暗中慶幸自己狼狽的樣子沒有被她知道。
雖然也許,人家另有新歡也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但是多狼狽,我還是不想要讓她看到。
第一個女人叫林佳,是我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也是造成我在每個深夜情緒上湧的源頭。
而另一個女人,是我從小長到大的發小。
名字叫顧江南。
雖然是好到小時候穿一條褲子的好朋友,根本不怕顧江南生氣的關係,我還是準備拿出手機為昨天半夜兩點打擾她睡覺一事鄭重道歉。
但是當我發消息的時候,看到了綠泡泡裏的紅色感歎號。
您的消息已經被拒收了。。。
真不該喝那麼多酒啊。
誤事,誤事啊。我看了看手機,苦惱的笑了一下。
何笑,今天顧江南怎麼對你,都是你昨天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抱著負荊請罪的態度,我撥通了顧江南的電話。
“老顧~”
話還沒說完~
“何笑,你還敢給我打電話,你想死是吧。昨天大半夜把你爹從睡夢裏吵醒,然後說莫名奇妙的話,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以後再半夜打擾本小姐睡覺,我坐飛機去津河把你的房子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