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十二年
白日裏長街總是喧嘩，滕殷甩著荷包帶子悠閑的走在街上，路邊的攤主叫嗬的十分用力，滕殷掏掏耳朵顯然有些刺耳
他手裏拿著剛從好友張何那順來的糕點“不錯嘛，張何那品味低下的人居然也能買到這麼好吃的糕點，難得難得…..”
突然他的胳膊被人撞了下，糕點“吧唧”掉在了地上，滕殷一把抓住來人，他手上並無用力，來者也沒掙紮隻是淡淡說了句“放手，不然….”
不然殺了我？好厲害的口氣，滕殷笑著道“這位姑娘撞了我也不道歉？”
姑娘衣衫散亂顯然是奔跑所致，她正欲開口身後卻傳來叫罵聲“抓住二小姐！膽子大的居然敢偷老爺戒指！”
姑娘用力掙脫大喊“去你的，那是我娘留給我的，去你的狗屁老爺”
滕殷看著他們從自己眼前過去，他捏了下鼻子卻聞到一股香味，這是剛才那姑娘身上的“檀香？還是….”
太子本生活無憂，大手大腳，母親得寵，皇位觸手可及，現在又要多個未過門的妻子
“我都養活不了我自己….”滕殷站在宮門悶悶自語，嘴角泛起苦笑，父皇為什麼突然給我安排婚事？今晚還和張何約著去點姑娘…他正想著，一輛極為樸素的轎子停在麵前
冬日暖陽印在姑娘臉上，似夢。走近才看清姑娘麵貌，清新淡雅臉上仔細看還有淡淡的雀斑
“殿下，小女為丞相俞氏之女”滕殷知道是那個俞老賊塞給自己的，父皇信他便同意這套近乎的路子。“叫啥”，滕殷抱著手靠在太子府牆上，姑娘像是以為皇子都是傲氣不可及，她道“俞樂於”
太子府就住著滕殷呂氏母子二人，空蕩蕩的庭院被樹枝籠住，“下人不多，父皇派的都被我遣送回家了”滕殷叉著腰“你要想攀高枝選我就錯了，我二弟到不錯..”話說一半滕殷才反應不該對姑娘說這些，他道“抱歉”
姑娘偏白的麵龐被絲絲發縷罩住，風化作的手替她撩開，韻味大於容貌，“沒事”，俞樂於低頭扣著手指，像是習慣了別人的貶低，滕殷回過神，他捏捏鼻子“明日母後會來此，懂規矩就行我們不在乎繁重禮節違心話語”滕殷從小放任長大，呂氏寵他於珍寶，天天流連於民間自然心胸開闊
俞樂於低頭微蹲行禮“嗯知道了”
午後的涼風更為刺骨，滕殷搓搓手偎在火爐旁，俞樂於站在一邊，不過屋內算暖不至於太凍人
“咚咚”此時來拜訪的定是張丞相之子張何，門口的傭人凍的像木偶，行動十分緩慢僵硬。“凍死我了，明明昨日還行…”張何進到屋內看見俞樂於有些愣“滕兄你終於願意招貼身婢女了？”滕殷假扇他嘴巴，看著俞樂於小聲說道“俞賊之女，父皇指派的婚事，你爹與俞賊如此對立，知道此事也不會告知於你或讓你提醒我不要給予好臉色”張何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隨後滕殷放大聲音“此為未來太子妃”守房門的小斯們對視一笑
張何不論春秋何處都帶著他的畫扇，說是經哪位高雅畫者畫也。“是我嘴漏”張何拿扇子捂著嘴，亮眼透出笑意，與滕殷一樣不像貴家子弟。俞樂於像是早已習慣此言論，她無所謂的站在一邊摳手
滕殷隨張何出府，府內最普通的馬車都比送俞家小姐來的馬車要華麗，“俞賊不是有兩個女兒嗎，從前見的是大的還是小的？麵容極不同”張何托著下巴看著滕殷，“常見的雖麵容姣好就是沒教養，我爹常拿這當酒後常言詆毀俞丞”今日相見的卻是涵養低調
紅光圍繞他身，酒氣熏腦，美色勾心。張何喝的爛醉倒在地榻上還不忘向姑娘炫耀自己的新畫扇。這裏看不到天空卻無數人躺在地上細數繁星
滕殷掏出大半錢財當賭注，和些下九流的痞子鬥牌，人出千他還傻嗬嗬的掏錢，直到張何把他拖走，人財兩空就在眼前
樓內熱氣縈繞，走出門是像落入冰窖，“何兄你叫的車咋還沒來”滕殷揣著手凍的直跺腳，“衣服還是穿少了”如果這時候有人來給他披件衣服該多好啊。張何惱怒的跺腳“明日將他炒了”
夜深了，打更人走在大道上，悠長的聲音結束一天的繁忙。
馬車駛到街口遇到有人攔路，張何眯著眼睛“誰啊”，滕殷探出腦袋，是俞姑娘，他趕忙跳下車“你怎麼來了？外麵多冷啊”俞樂於凍的臉通紅，睫毛上還有些冰霜，可想她在這站了多久，俞樂於將懷裏的暖爐遞給滕殷又將自己的披襖蓋在他身上。滕殷這才聞的俞樂於身上的氣味，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