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天色越來越暗。淩灩汐緊握雪影鞭,臉上滿是堅毅與決絕。

“來了,來了,少將軍他們已經開始突圍了!”一直在留意穀口動靜的偵察兵傳來信號。

“大家聽好,先誘敵深入,再釋放信號開閘放水。屆時你們莫要戀戰,抓好浮板不要鬆手。現在,拿好武器、準備迎敵!”

隨著淩勁鬆一聲令下,淩灩汐踏上馬背、高舉旌旗,指揮大家向四周擴散,為即將到來的血戰騰出空間。

果不其然,待前來增援的近百名淩家軍盡數入穀後,隱蔽在葫蘆穀外側環山小徑的上千名闕北國騎兵魚貫而入,用人牆堵死了這唯一的出口。

“淩勁鬆!當年你在我眼前斬殺我父親,以一萬精兵痛擊我闕北十萬賁虎軍,害我閆家顏麵掃地、被人唾罵,你不是很能耐嗎!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說完,為首的將領提刀策馬,向淩勁鬆衝去。

兩方人馬短兵相接,刀槍劍戟碰撞聲連連,血色在戰場上不斷蔓延,眼看時機已到,淩灩汐向空中釋放出信號彈,暗示川蓮摧毀堤壩。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積蓄已久的雪水混著山石順勢而下,一瀉千裏,頃刻間便覆蓋了整個穀底。

毫無準備的闕北國騎兵被驚得人仰馬翻,從葫蘆穀撤退的速度遠趕不上水流淹沒山穀的勢頭,一點一點被吞噬,整個葫蘆穀響徹著他們臨死前最後的呐喊。

回到軍營,淩灩汐懸在心中的巨石才算落下。

淚眼汪汪地看著軍醫為大家療傷,聽著大伯父的教訓、大哥的寬慰,吃著五哥淩霄羽悄悄為她開的小灶,淩灩汐心中直發酸,終於,大家都平安地回來了。

“八妹,今兒被嚇得夠嗆吧,不哭不哭啊,沒事兒了。”淩霄羽輕拍她的脊背,小聲安慰。

“今天還真虧了汐兒遇事果決,不僅想出了這水淹葫蘆穀的破局之法,又找了這麼熟悉地形的男子給我們報信。”淩勁鬆對這往日並不曾過多留意的侄女讚許萬分。

“說的是,和平時期,我們邊境駐軍不能大量跨越國境,以免授人話柄。幸好你們還提前偵查好對方的兵力和埋伏地點,差一點我和大哥就兵分兩路,有去無回咯。”淩霄羽想到自己隻帶了十幾人、卻差點撞上埋伏在環山小徑的弓箭手,心有餘悸。

“大哥、五哥,那名男子離開了嗎?他的傷勢可好些了?”想到男子之前的遭遇,淩灩汐為他擔心起來。

“他把我們帶到葫蘆穀附近後便離開了,看樣子,應該無礙。”

“報!”一群人正聊著,帳外傳來探子急報。

“何事?”淩勁鬆端坐於案前,開口問道。

來人向俯首跪地:“啟稟大將軍,城東十裏的發現一具屍首,疑似……”

“疑似什麼!”

“疑似是淩參軍!”探子不敢抬頭、一鼓作氣喊出剛偵察到的情報。

淩灩汐愣住了,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又滾了幾圈。連鞋襪被打濕都未曾察覺。

“屍首?城東十裏?”她喃喃自語地往營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