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西國天牢深處,太子妃淩灩汐蜷縮在牢房一角喃喃自語。
她被關在這裏已經一月有餘,每日除了一名啞婦前來送些吃食,再未見過一個活人。
恍惚之間,淩灩汐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久坐無力的她強撐著站了起來,整理好儀容向牢門靠近。
“是母後嗎,還是夫君?你們是來放我出去的吧!”淩灩汐雙手緊握鐵閘,期盼地看向拐角之處。
“我的好表妹,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姑母和表哥怎麼會紆尊降貴到這種地方來”
來人一邊揮舞著手絹驅散天牢中腐朽潮濕的異味,一邊慢慢靠近。
“是你啊,婉昀表姐”看清來人,淩灩汐麵露失望之色。
王婉昀比淩灩汐年長半歲,父親是皇後的娘家兄弟,母親是淩灩汐的姑母。兩人自小被拿來比較、相看兩生厭,對於她的到來,淩灩汐不抱任何期待。
“真不知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蠢,背上毒害先皇的罪名,居然以為能活著出去!”
“先皇?你是說,父皇駕崩了?”淩灩汐大驚失色。
見她此時還不明白自己處境,王婉昀不禁覺得可悲又可笑:“你被打入天牢後的第三天,先皇就駕崩了,太子哥哥靈前即位,已經守完孝期、過幾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
一個多月前,西乾帝病重,太子監國,太子妃淩灩汐入宮陪同皇後伺疾、協助處理宮中瑣事。
事發當日,皇後因有妃嬪小產,前去主持大局,由她代勞將那碗藥膳送去了紫宸宮。
誰知,西乾帝喝下後心腹絞痛、惡心嘔吐,經禦醫診斷乃長期服用微量砒霜所致。
聞言,西乾帝命人將淩灩汐打入天牢、嚴加看管。
“可是,我送去的藥膳裏怎會有毒?我怎會毒害父皇!”待在牢裏這麼多天,淩灩汐怎麼也沒想明白是哪裏出了紕漏。
藥膳方子和食材每日都有禦醫查驗,再由皇後宮裏的小廚房熬製,皇後更是親自將藥膳送往紫宸宮,服侍西乾帝服下。而當日,從淩灩汐接過藥膳,到西乾帝服下之前,再無外人經手。
“但事實是,先皇就是服用了你送去的藥膳才出的事。除了你以外,其餘經手過藥方、食材、藥膳的人都死了!”
“你說什麼?”淩灩汐癱坐在地。
“我說,所有人都死了!有人服毒、有人懸梁、有人投井、有人自刎,經徹查,經手人除你之外沒留一個活口……”
王婉昀忍不住怒喝:“你還不明白嗎!這個罪名,你擔定了!”
淩灩汐拚命地拉扯著手腳上的鐐銬,想要掙脫:“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裏,我要見母後,我要見夫君!我是無辜的!”
“你醒醒吧,淩灩汐!姑母和太子,不,現在應該是皇帝哥哥了,他們和你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會救你,怎能救你?”王婉昀俯視著匍匐在地的淩灩汐,怒其不爭。
“我祖父呢,我哥呢,他們知道嗎?他們……也不能出麵保我?”想到將麵臨的刑罰,淩灩汐抬起頭,驚惶失措地問。
聽到她提及淩家,王婉昀湊得更近了些:“就在你被打入天牢當日,淩霄羽被人檢舉揭發通敵賣國、證據確鑿,淩國公府被判滿門抄斬、北方戍邊軍隊易主換帥,以後,辰西國再也沒有淩家軍了!”
淩灩汐瘋了一般撲向牢門“你胡說!我淩家滿門忠烈,自開國以來就率淩家軍抵禦外敵入侵,數百年來殲敵無數,絕不可能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