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穿著白大褂的王秋早早地來了學院，本以為能嚇嚇蕭衡，卻沒想到某人早就到了。
看見少女，長椅上坐著的某位構裝體合上書籍，抬頭朝她微笑道：
“我也剛到。”
王秋有了種惡作劇被看破的感覺，臉頰微紅。
索性，她坐到蕭衡身邊，眼睛不自覺瞥向往那本看不清封麵文字的老書。
“人間失格，一本新曆前的老書。”
蕭衡把書遞給她，“我看了三遍，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你了。”
“……謝了。”她伸手接過，裝在白大褂的衣兜裏。
白來的禮物，不要白不要。
這本書她有些印象，記得是一位叫太宰治的作家寫的半自傳，當初在學院時很受同僚吹捧。
送書隻是插曲。
蕭衡起身，轉身看著她伸出手，臉上帶著微笑：
“今天去哪兒？王秋小姐。”
“嗯…去藝術協會看看？”
王秋下意識搭上了構裝體冷硬的手臂，被拉起才回過神，連忙鬆開手。
“咳咳…那個…這兩天麻煩你了。”
“成為你的導遊，我榮幸之至。”
蕭衡依舊保持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跟兩年前完全不是一個人。
王秋剛想離開，青年突然湊到她身旁，用鼻子嗅了嗅。
“雖然不知道以前何時見過你，但總感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這算是表白？”
她迅速跳開，仿佛受驚的小兔子般，警惕地盯著蕭衡。
蕭衡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我現在隻是構裝體，以前也沒有跟別人談戀愛的時間，都在訓練。”
“抱歉，誤會你了。”
王秋心裏鬆了口氣，但還是感覺上麵的對話有些不對。
二人來到藝術協會。
半圓的透明穹頂由菱形的玻璃建造，棱角反射了太陽照下的光芒，微微發出紅光。
剛走進門，王秋便被鼎沸的人聲震了下耳朵，緊隨而來的是優美的歌聲。
鋪著紅布的大型舞台上，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舉著話筒放聲歌唱，周圍的音響將她的聲音擴散到整個藝術協會，讓哪怕在角落的人都能聽到這如黃鸝般美妙的歌聲。
“今天還有演唱會？”蕭衡略微驚訝，旋即介紹道：“舞台上那位是藝術協會新崛起的…偶像，歌聲很好聽。”
“是啊。”
不知不覺，王秋聽入了迷。
少女演唱的歌曲她沒聽過，但能從些許文字中聽出她渴望結束戰爭，讓人類回歸地球懷抱的意願。
可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共鳴？
她輕笑一聲，突然感覺左手被人攥住。
“嗯？”她轉頭看向蕭衡。
“準備。”
蕭衡臉色認真，臉上的微笑消失殆盡。
下一秒，歌聲消失。
整個藝術協會將近萬人同一刻舉起手臂，攥拳高呼！
“願人類！重歸地球！”
“願戰火！不再燃燒！”
“願和平！永存於世！”
喊聲震天動地。
“謝謝大家。”
台上，少女將拿著話筒的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屈身。
旋即，她轉身下場。
頂層的玻璃天窗大開。
光芒，在這一刻，照在了每位看客的身上。
“空港的新口號，怎麼樣？”
回去的路上，蕭衡恢複了微笑的神情，跟王秋並步行走。
“很有氣勢。”王秋點點頭。
她一個科研人員，對這些鼓舞戰士的口號不太理解，但無疑這些話能牽動每一位戰士的心靈，讓他們更努力的朝“和平”的方向邁進。
對空港來說，這就夠了。
“我覺得也是，就是總感覺缺了什麼。”
蕭衡摸著下巴，“就是覺得不能光歌頌這些目標啊…希望什麼的，再加點所有人的努力，你覺得怎麼樣？”
“……比如？”
“願所有死去的人類戰士與構裝體戰士，魂歸故裏。”
語調逐漸低沉，給這句本就沉重的話增添了分重量。
“嗯…我覺得你這句話要是出現在空港的口號裏，那人類可能是真的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