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什麼來曆。
這樣美麗又這樣冰雪聰明,忽然地出現在山野間,她絕無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
顧霖城回想起樹林初見時,林遮月曾有意在自己身邊謀一份差事,這樣的人,雖不知她有什麼樣的目的,但是留在身邊,最好能放在眼皮底下日日相見,總好過在看不見的地方,無法掌控。
而且,若她真的隻是逃婚出來,想找份差事謀生,若是顧霖城不管,她這樣的女孩,一個人在外麵太過危險,很難說會碰到什麼樣的事情,顧霖城望著遮月思索到。
顧霖城眼看兩位美食家討論的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端端開口:
“林姑娘的見識令榮某佩服,可見姑娘之前在林中所言能助榮某一臂之力,所言非虛。以姑娘的聰慧和見識,若姑娘不棄,姑娘可以門客的身份留在我府上,幫我打理商鋪事宜。”
遮月那猶如星湖一般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雙剔透的眸子注視著同樣眼含笑意的顧霖城。
“那便多謝榮公子了!”遮月自是十分歡喜,出門遇貴人,沒想到短短一天內就解決了生計大事,本來她甚至做好了要先住去廟裏的準備。
“太好了!這樣豈不是以後能經常見到林姑娘了!”青木這個毛頭小子一貫是個喜形於色的,一想到以後能常常看到這個漂亮姐姐,他當真樂的合不攏嘴。
“唉,若不是榮兄先開口了,我剛剛都想把林姑娘留下來給我做酒樓的管事的了。”裴望舒虛歎一口,他與遮月當真聊得十分投機,隻覺得這姑娘的氣質和見識,若是能留在山外山,那本身就是一塊活招牌。
“承蒙各位厚愛,以後就叫我遮月就行。我敬各位一杯,相遇之喜,相識之歡,伯樂之恩,盡在酒裏!”
遮月看到自己能夠被賞識,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她舉起酒杯敬了在座新結識的三位朋友一杯。
眾人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靖國皇宮內。
一個寬頭大耳的老奴弓著身子,邁著細緊的小碎步快步向清朗殿走去,因著走得太快他呼吸都急促了,喘著粗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隻見他行至清朗殿門口,強壓下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
“師傅這是怎麼了?”在清朗殿門口侍奉的小太監看著自己師傅的表情好生奇怪,忙上前詢問。
“皇上在裏麵嗎?”老太監避而不答,問道。
“在呢,皇上下朝後去瞧了唐美人一眼便回來了,再沒離開,估摸著也有一個時辰了。”小太監殷勤彙報著。
“你在這等著,我進去。”老太監整理了下儀表便推門而入。
偏殿裏檀香嫋嫋,大靖臻元帝正坐在案前看著奏折,旁邊侍奉的宮女恭恭敬敬的在一旁,搖扇的搖扇,熏香的熏香,各司其職。
太監總管梁青一個眼神給到陪侍宮女,宮女們便紛紛退下了。
臻元帝餘光瞥到了這一幕,抬起頭來,目光詢問。
“陛下,出大事了陛下!剛剛紫薇宮宮女來報,說顏鳶公主用迷藥迷暈了宮裏的宮人,趁夜逃走了!”太監總管梁青戰戰兢兢地說道,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什麼?!”龍榻上的男人怒目圓睜,頓時勃然大怒。
“紫薇宮的人不都換成了你親自挑選的心腹嗎?怎麼還能讓她逃走!你挑的什麼廢物!”
臻元帝把手中的奏折一把摔在地上。
“趁夜逃走現在才發現!給朕全部斬了,一個不留!”
臻元帝坐在龍椅上目光陰鷙,一個不留並不隻是為了懲罰那群宮人沒有盡職盡責監視好他的這個嫡公主,而是為了滅口。
畢竟這位嫡公主已過及笄,本就是要送去大楚和親的。
眼下楚靖之和已過去百年,關係早不如從前那般牢靠,而今丟了和親公主無疑是丟了一個重要籌碼,要臻元帝如何不怒。
“此事不要聲張,對外便說皇太後思念顏鳶公主,公主自請去驪山陪伴皇祖母禮佛了。”臻元帝冷靜下來,吩咐道梁青。
“是!”梁青趕忙接令,微微抬眼等著臻元帝進一步的指示。
“讓戎機處的人即刻出動,天涯海角,把她尋回來。若尋不回,提頭來見。”臻元帝嗓音低沉,眼裏的陰狠似是讓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
“太傅呢?回來了嗎。”臻元帝頓了頓問道。
“回陛下話,太傅大人日前去西夷國交流禮道,已於昨日回朝。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盛京了。”梁青恭謹的說道。
“讓太傅即刻啟程到雲滇行宮來。”臻元帝似是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是!”梁青忙領命退下,這天子之怒再多來幾次恐怕要把他的命數都嚇短了。
大靖盛京太傅府內。
這太傅府算得上盛京城裏最雅致的院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