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河宴(1 / 3)

她打開窗,寒冽的冷風迎麵而來,吹得她清醒了不少。

月亮隱匿在黑夜的雲層中,隻露出了一點月鉤,時隱時現,如鏡花水月,難以捕捉。

夢中之事,使她內心紊亂,心緒不寧,紅衣女子的身影不由得浮現腦海,這兩件事俱為怪異,不知其中是否有所牽連。

她呆坐許久後才躺下身,看著漆黑的上方木欄,眼神淡淡的,似乎還在思索。

………

就這麼,天色漸明,她隻是小息了會兒,沒睡熟,眼底一片清明。

蘭蕙正想著進屋叫她起身,就見她異於往日的早起,乖乖地坐在床榻上,注視著窗外,安靜得有些陌生,不像她。

蘭蕙沒多想,隻當她是還沒完全醒過來,上前欠身道:“小姐,該梳洗起身了。中書侍郎府上的嫡四小姐來府上找您,邀去遊玩。”

沈寧萱知道是常蘭來了,眼中恢複了些許光彩,為了確認自己聽得是否清楚,又問了一句:“常蘭嗎?”

蘭蕙笑著點頭,沈寧萱趕緊下床梳洗。

剛一到大廳,她一下就看清了那抹麗色,常蘭如昨日般穿著一身豔色的衣裙,頭上還簪著一枝花,臉上已經沒了昨日的土塵,小臉白淨的很,更像瓷娃娃了。

常蘭也是一眼注意到了她,原本的無精打采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阿珍!”她小步跑來,握住沈寧萱的手,湊到她耳邊,悄咪咪地說:“聽說學子舉辦清河宴,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沈寧萱一向認為學子居就是弄琴棋書畫的文人之地,自知自己才學淺薄,欲要拒絕:“不好吧,我不會作詩繪畫。”

“怕什麼,我們隻是去看個熱鬧罷了,話說這學子居也有武生啊。你就不想看看真功夫嗎?那可比別些東西要有趣得緊。”常蘭勸說她。

於是在她不懈的努力下,沈寧萱終於向好奇心屈服,與她同去。

學子居中,群群團聚,學子間的學術爭論,吟詩書畫,鬧聲不斷,此刻平日裏默聲沉靜的文人墨客,高聲放詞,一杯濁酒下肚,萬般誌向訴出。

沈寧萱看到杯酒隨小溪流水而飄蕩,一停,青衫學子舉起杯,一口飲盡:“杯莫停,今朝歡喜,友人聚,訴淩雲誌。”

“萋萋,這是什麼?”

常蘭想了許久,終於想到曾經二哥哥所說的流水宴,“這是流水宴,任酒杯飄蕩,圍坐學子待它停後,就會將它一口飲盡,隨即作詩。”

“哦~”沈寧萱恍然大悟,頓時覺得有趣:“好好玩啊!⋯⋯唉,可是沒作詩的本領,玩不了。”

常蘭眼睛不停地往遠處校場瞟,“沒關係,文的不行,我們去玩武的。”

沈寧萱點頭,兩個小姑娘向校場跑去。

校場內,幾名武生在台上切磋武藝,有的在投壺射箭,有的在交流劍法。

台上兩人打鬥不休,拳拳相擊,誰也不落誰的下風,台上的人在看戲助威,場麵好不熱鬧。

“那個好像是西虎營的朱大帥三子,朱崇。”

沈寧萱聽著常蘭說著,之前也對西虎營也略有所聞,西虎營是四大營之一。

除此外,還有隼鷹營,獅崇營,左丘營。

至於西虎營的朱大帥,她隻知他的長子朱胤如今在左丘營做校尉,二女嫁於了文籍閣張史官家的二公子張灝,對於三子倒是沒什麼印象,許是因為他還在詩書的年華吧。

但是與他比試的那人,她卻知曉,他是西世侯府的世子,葉蘇澤。

“正南,華文,你二人別打了。打了這麼多次,也沒分出個勝負來,別傷了和氣。”

說話的人身著藍衫,身形單薄,袖口的衣角被洗得有些發白,麵容清潤,似乎是寒門學子。

“範子楚,我朱崇今日不把葉華文打得叫爹,我就不下台。”

葉蘇澤冷哼了聲,“也不知道,到時候,是誰喊爹。”

“當然是你!”朱崇迅速答道:“弱雞!”

葉蘇澤怒氣升起,手上的動作愈發的狠厲,朱崇有些沒反應過來,被迫抗下幾招,難以出手。

“朱正南,看看現在到底是誰叫爹!”葉蘇澤冷聲道。

朱崇自是不認,開始出手反擊,一拳一拳地有力出擊,兩人又恢複到了先前僵持不下的狀態,還扭打到了一起,嘴上也喋喋不休地叫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