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阿春並沒有瞧見茶棚裏的明葵幾人,他以為明葵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時間來,所以今天出攤晚些,這會他和女孩一齊不緊不慢的擺著攤,將車上的字畫一幅幅拿出。而明葵三人也瞅準時機,見阿春收拾得差不多了,便結了茶錢,過來了。
“您好,我們來啦。”明葵先走上前打招呼道。
阿春看了看身後兩人,也點下頭,便當作打招呼了。
“隻每天第一位顧客不收錢,或者隻收一文錢。”阿春說道。
“嗯,那便明葵第一位吧,小爺我不差錢。”說罷,秦淮生便看向一旁的許容月道,“要小爺幫你一起付嗎?”
“不必。”他得到了一聲冷冷的回答。
明葵無奈的扶了把額頭,便重新抬頭望向阿春道:“其實今天並不是來找您畫畫的,不過我身後的這位小少爺確實有錢,您等會可以大宰他一把。”
阿春又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見阿春回應,明葵幾人便直接說明來意了。
“關於那孩子遺體的下落,您這邊有線索嗎?”阿春麵色稍許凝重,見他沉默著沒說話,明葵剛準備繼續開口勸說他,便聽他開口了。
“......可以。”阿春淡淡道,“但我有個條件。”
“可以,你說。”以為是要他們多買幾張畫,秦淮生又一口應下。
“我想這位姑娘,再替我作一幅畫。”說罷,阿春便望向一襲紅衣,高馬尾的明葵。
“就這麼簡單?”明葵問道。
“須換一身衣服。”說罷,他便轉身從角落的箱子裏拿出一套粉色的衣裙,遞到明葵跟前。
“好,我答應您。”於是明葵也很快應下,“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我想聽聽,您的故事。”
“我的故事麼……”阿春呢喃著。
——我的故事,很簡單。
故事發生在很多年前的一個小山村,那時候還沒有禹城。
村頭住著一戶人家,人家門口種著一棵樹。這棵樹,在那年春天擁有了自己的意識,而也正是那一年,這戶人家出生了一個女嬰。
於是這對夫妻給這個女嬰取名叫小春,而他也給自己取名叫阿春。
他和小春父母一起看著小春長大。
小春母親抱著小春,靠在他身下乘涼,他便不停地揮動著手臂,仿佛有風拂過後帶起林葉的微顫,而小春見此,也果然笑了。那之後,他總是這樣哄逗小春玩。
直到小春再大一些,學會說話、走路,不再能看見他了。
有天小春父母在他身上係了一架秋千給小春玩。
也許是心疼他,害怕他疼。她將臉貼在他的樹幹上,撫摸著問他道:“樹伯伯,你還好嗎?”
“樹伯伯,這樣你會不會痛啊。”
“樹伯伯,我很輕的,你痛的話,就揮一揮手,好不好?”
其實他想說,他很年輕的。
這期間有風來,他也努力維持著,不讓自己的葉子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