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寒絡,是生在雲嶺之南十萬深山的傈(li 第四聲)僳(su 第四聲)族女孩,我出生的時候我媽為了生我死了,我爸嫌棄我克死我媽,對我從來都沒有上心過,後來在我三歲的時候,他娶了一個女人,不久又生下了妹妹取名陳寒綾。
聽我大爹(大伯)說,在我媽死前,我爸從不酗酒,後來我媽死了,他整日買醉,哪怕娶了南孃(niang 發言習慣讀第一聲,對長一輩的女子的稱呼)。南孃是離東甲村很遠的一戶人家的女孩,她二十一歲時被忽悠嫁給了陳恒這個人渣,我估計她表麵不說但她心裏後悔得腸子都悔青了。
要說我是怎麼成長的,我爺爺知道陳恒不靠譜,所以他親自照顧的我,哪怕他娶了南孃,爺爺一直把我留在老宅裏,分家後爺爺的贍養權交給了大爹,但是大爹經常做生意一年也回不了一次,所以爺爺幹脆搬到了老宅裏,而李素雪,也就是我奶奶則留在了陳恒家裏,村裏人都說我爺爺奶奶的感情並不好,我也看出來了,他們的確不好。有時李素雪找我爺爺,他都故意找借口不見。後來陳恒和南孃經常吵架,總說陳恒不思進取,整天知道喝酒不知道顧家,準確的說是南孃一人在吵而陳恒不以為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果然,他們終有一天要散了。
那天我來找寒綾,一進門就看到南孃一邊哭一邊收拾東西,在沙發上躺著已經半醉半醒的陳恒,而寒綾則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看著她的媽媽在收拾東西。那時的她才九歲。
南孃看到我,把眼淚擦幹,微笑著問道:“阿絡,你怎麼來了?”
我猜到了一些情況,沒有戳破,不動聲色的說:“爺爺想二丫頭了,讓我來接她過去。”南孃看著我一臉平靜,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之後她看了一眼寒綾,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要回一趟我媽家裏,問你妹妹要不要跟我回去,但她說她想留下來照顧你們的爸,你是長姐,她還小,多教教她,不要讓她被人欺負了去。我可能要很久才回來。”
我視線轉移到寒綾身上,隻見她弱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忍住哭泣,但是淚水卻止不住的流。我看著有些不忍,收回了視線,說道:“南孃放心,我會的。”聽我這麼一說,南孃感激的看著我。
其實南孃對我一直很好,隻是我不常和她住在一起,有時我甚至覺得南孃就是我母親。
我們的談話似乎影響到陳恒,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立馬變成凶狠的表情,跳起來抓住桌子上的喝得沒剩下多少的酒瓶砸向我,我額頭被砸了一下,酒瓶彈在地上四分五裂,可見他使了多大的力氣。
“你個災星回來還幹嘛?!”
我的頭歪向一邊,紅熱的血從我的眉頭流到臉頰再到臉下。
南孃和寒綾都被嚇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南孃,她紅著眼,氣憤的走過去給陳恒一巴掌,“啪”的一聲,特別的響亮,陳恒的臉上紅色巴掌印清晰可見。
“阿絡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你居然打她?!”她的眼裏除了憤怒還有擔憂,我想她大概是害怕陳恒也這麼對寒綾。
正在南孃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蒼老又臭不要臉的聲音出現:“打這個小妖女怎麼了?她就活該被打!倒是你,你一個生不出兒子的沒用東西竟然敢打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