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樂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沒娘要的小孩。這是周南樂不小心從家中親戚們、還有街坊鄰居的閑聊中拚湊出的事實。
小小的周南樂並沒有起太大的波瀾,隻是在平時老師和同學提及母親和母愛時,她的心裏總會空落落的。
父親常年在外,唯一的奶奶也年邁了,家裏條件並不好,但她從不給大人添麻煩,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如何好好照顧自己。
但她從來不向別人袒露自己的悲傷,而是以笑來偽裝,或許是苦中作樂還是如何,她很愛笑,高興時放聲大笑,平時微笑,傷心了,會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周南樂在他人麵前大部分時間是笑著的,隻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偷偷的哭,似乎隻有這樣,別人才不會發現她其實有一顆很容易受傷的心。
許奕宇是周南樂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轉到班上的,相較於那個年紀鬧騰的男孩子們,許奕宇簡直是一股清流,別的男孩下課鬧成一團,而他在座位上安靜看書;別人瘋趕打鬧,他還在座位上安靜看書。
對於小小的周南樂來說,這樣的許奕宇真的十分特別。
那他們又是如何產生交集的呢?這還要從周南樂自身說起。
周南樂從小就很喜歡各種新奇有趣的事物,不論是小時候在家裏翻箱倒櫃搗鼓小手工,還是在村頭拉著小狗阿柴(周南樂自己給它取的名字,因為覺得它像柴犬)說幾個小時的話,再或是捧著不知哪裏翻出的《紅樓夢》看得廢寢忘食,即便字都不見得認全了幾個。
無論對於正常小孩來說多無聊的事情,隻要在周南樂的認知裏是有趣的,她都喜歡,都想要接觸。
許奕宇這股“清流”在小小的周南樂眼中的的確確是個有意思的存在。
剛開始小小的周南樂隻是默默關注,靜靜看著這個特別的男孩,直到植樹節分配了新的小組,周南樂跟許奕宇不偏不倚正好分在了一起。
“許奕宇,你到底會不會植樹!”直到許奕宇第三次把土揚在了周南樂的背帶褲上,她忍無可忍,吼了他一句。
“對、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我……”許奕宇臉都急紅了,可他不知道要怎麼樣周南樂才能消氣,一時間手足無措。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南樂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不行……許奕宇……你、你也太有意思了吧……哈哈哈……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像熟透了的蝦!”
許奕宇在一旁看她這副樣子,暗暗鬆了口氣,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後來,樹基本都是周南樂一人植完的,許奕宇手太笨隻能負責扶住小樹苗。
“周……周南樂,謝謝你……”
“嗯,想好怎麼報答我了嗎?”
“啊?”許奕宇一臉茫然的望著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哈哈哈,你也太有趣了。唔……我見你經常看書,我可以看看你的書嘛?”
許奕宇思索片刻,“我父母每天都要很晚才回來,不如你到我家做客,書都在書房,你可以一次性看個夠。”
周南樂思量一番,於是點點頭,反正早回晚回都一樣,不如去看看。
許奕宇家離學校很近,一放學,許奕宇便拉著周南樂往家跑。
許奕宇家房子古色古香的,屋外有一個小院,種滿了玫瑰,有少許的花藤爬到了柵欄上。